黄昏中,曼陀之花于战场绽放-第一卷初稿 请问转载

绮梦天禄 6小时前 47

第一卷初稿

 

第零章:湖边的梦

 

阿尔维娜总是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而这一次的梦,显得尤其特别。

 

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片幽蓝的湖边。月光泻在湖面上,波光粼粼,湖水泛着淡淡的银辉。

 

“这里……是哪儿啊?”她小声嘀咕

 

一阵轻风拂过,她转过头,看见一颗奇怪的槐树。那树的脖子似乎被压弯了一般,树冠却依然茂盛,像个慵懒的老人。而树下,而树下,居然还躺着一个奇怪的大叔。

一个特别特别奇怪的大叔

 

他穿着一身老旧的铁甲,胸口还刻着斑驳的徽记.头戴一顶歪歪扭扭的一角有一个夸张划痕但是依然无比华美镶嵌宝石的王冠,身上裹着一条看起来很厚实的蓝色棉被,像是刚从床上滚下来。他正抱着一把木质莱雅琴,闭着眼睛,漫不经心地拨动着琴弦,音调舒缓而空灵.

 

阿尔维娜歪着脑袋,蹦蹦跳跳地跑过去:“喂,大叔,你在干什么呀?”,脚下的草地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那人抬起头,睁开眼睛,目光深邃又带着些许无奈。他停下拨琴的手,打量着眼前这个小小的闯入者,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小姑娘,来得挺快啊。”

 

“什么来得挺快?”阿尔维娜皱了皱鼻子,双手叉腰,像只小猫似的盯着他,“你在这里弹琴,应该是我先发现你的才对!”

 

说罢,阿尔维娜认认真真地行了个礼,只不过行的是男式贵族骑士礼,动作僵硬但标准。

“我是阿尔维娜,德雷斯·卡尔维·里德弗里希·那德兰·阿尔维娜,赛尔德兰的七公主,同时也是一名骑士!这位不知名的先生,你的名字是?”

大叔愣了愣,随即大笑起来,他摸了摸自己浓密的胡子,手臂的铁甲发出嘎啦嘎啦的声音。“原来是小骑士殿下啊,嘛,也是,也是。不过,按规矩来说,我应该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啊,嗯...怎么说呢"他捏着下巴,思索片刻说道:“我嘛,叫阿特,算是个……已经落幕的异界之王。”

 

“异界之王?”阿尔维娜歪着头,露出疑惑的神色,“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不过,‘落幕’是什么意思啊?你的王座被人抢了?”

阿特听了,笑得更大声了,低沉温暖中透着几分苍凉:“哈哈,倒也不算是。只是啊,只是每一段传奇,总有谢幕的时候。如今我不过是个没用的大叔,偶尔在梦里见见像你这样的小丫头罢了。




“哈?”阿尔维娜眨巴着眼睛,抬头认真地看着他,“所以,这里是我的梦?可是你不应该是我的梦啊,我根本不认识你!”

 

`“那可说不准,”阿特拨弄了一下琴弦,发出几声悠扬的音符,“有些梦,是来告诉你事情的。也许,我就是来告诉你什么的。”

 

“告诉我什么?”阿尔维娜好奇地凑近,眼睛亮晶晶的,“是秘密吗?还是我以后会变得很厉害?”

 

“或许都有吧。”阿特笑了笑,眼底却藏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孤独。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琴,声音轻轻的:“小姑娘,你知道什么是‘责任’吗?”

 

“当然知道!”阿尔维娜得意地挺了挺胸,装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责任就是德蕾亚姐姐说的,责任就是要守护重要的东西,不能让别人失望!还有,还有,做自己答应的事情!”

 

“说得很好。””阿特点了点头,语气多了一分感慨,“但有时候,责任很重,重得会让人失去自己,更会让你失去重要的人。你能明白吗?”

 

“哼,我才不会!”阿尔维娜毫不犹豫地摇头,嘴角挂着甜甜的笑,“我可是很厉害的,我可是要成为帝国第一女将军的,我才不会让那些东西把我压垮呢!”

 

“是吗?””阿特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温暖而复杂。他的琴声渐渐低了下来,夜色仿佛也更深了一些。

 

湖边静了片刻,只剩下微风拂过湖面的声音。阿尔维娜突然开口:“喂,大叔,你很孤单吧?”

 

”阿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看起来就像……”阿尔维娜皱着眉头思索,“像那种长时间没人说话的大人”

 

”阿特大笑起来,笑声中透着无尽的沧桑。他抬起头看向夜空,缓缓说道:“小姑娘,你可真厉害,一眼就看穿了。”

 

“嘿嘿,我厉害吧!”阿尔维娜得意地双手叉腰,脸上满是骄傲。

 

阿特放下琴,轻轻起身,拍了拍她的脑袋:“好了,梦醒了,该回去了。”

 

“哎?可我还有好多问题没问呢!”阿尔维娜急了,拉住他的袖子。

 

“以后有机会吧。”白垩之王的声音渐渐远去,像是随风消散,“记住,真正的力量并不在剑锋,而在你的心,和你的家人。”

 

话音刚落,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模糊起来。太空,湖水、槐树、过去之王的身影,全都化作了细碎的光点。

 

阿尔维娜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她脸上。她愣了片刻,随即咯咯笑了起来:“真是个奇怪的大叔!”

 

她翻了个身,抱着枕头,小声嘀咕:“阿特……王吗……真有意思,下次梦到他,我一定要问清楚!”

 

说完,她闭上眼睛,准备再睡一会儿。

 

第一章:清晨的喧闹

当晨光透过雕花窗户洒进房间,柔和地铺在床上时,阿尔维娜依旧在梦中流连不醒。整个房间安静得仿佛时间都停止了,直到——

“殿下,起床啦!太阳都晒到床脚了!”

一个清脆的女声从房门口响起,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侍女艾米丽·格雷丝冲进房间,动作利落地拉开了厚重的窗帘。

“啊啊……光太亮了!”床上的某位银发少女呻吟着,她紧闭双眼,用棉被把自己裹得更紧,只露出一缕银发,声音闷闷地从被子里传出来:“不……不要,艾米丽,再让我睡一会儿嘛……我刚刚梦到一个披着棉被的老大叔,他说我是个天才哎!”

艾米丽·格雷丝叹了口气。这个比她小两岁的主子,总是用这样稀奇古怪的借口赖床。她看着床上的一团被子,无奈地扶额,迅速走到床边,二话不说扯开了阿尔维娜的被子。,露出那张睡眼朦胧却依然可爱的脸蛋。

“殿下,快起来!今天还有课呢!再不洗漱,月影魔女大人可不会等您!”艾米丽双手叉腰,摆出一副认真的模样。

少女这才露出了脸,睡眼惺忪,脸颊还有些泛红,似乎对艾米丽的“背叛”十分不满。她一脸委屈地扯住艾米丽的袖子,用软绵绵的声音撒娇道:“艾米丽,你背我去啦……德蕾亚大人一定会原谅睡过头的未来将军的!”

“殿下!”艾米丽羞得脸颊通红,挣开她的手,气鼓鼓地说,“您再这样,我可真的生气了!”

阿尔维娜一听,笑嘻嘻地从床上坐起来:“好啦,好啦,别生气嘛。我这就起,还不行吗?”

话虽这么说,阿尔维娜还是慢悠悠地挪到床边,故意拖拖拉拉地伸懒腰,又打了个夸张的哈欠:“早晨是属于懒洋洋的睡眠时光嘛……”

艾米丽看她这幅模样,忍不住直接上手,把阿尔维娜从床上拉起来,一路“押送,推到洗漱台前:“快点刷牙!别耽误时间了!”

阿尔维娜捏着牙刷,转头看向艾米丽,眼珠子转了转:“那……你帮我刷。”

“我……”艾米丽气得跺脚,可还是接过牙刷,笨拙地帮她刷牙。阿尔维娜时不时地发出奇怪的“咕噜咕噜”声,把泡沫吹得满嘴都是。

“殿下,您能不能安静一点!”艾米丽忍无可忍,拿起毛巾一把盖住阿尔维娜的脸,快速擦了几下。

 

“哈哈,好啦,辛苦你了。”阿尔维娜笑得一脸无害,坐回桌边

这时,门被轻轻敲响,一个女仆推着餐车进来了。“殿下,您的早餐准备好了。”

阿尔维娜坐回桌旁,抱着脑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睡眼朦胧地盯着盘子里的食物:“鸡蛋……牛奶……还是昨天的味道……”

阿尔维娜回头看了一眼翻弄着箱子的艾米丽,叼起一块面包,含糊地说道,“艾米丽,你真是个温柔的好人啊。”

艾米丽白了她一眼:“温柔?殿下,您再欺负我,我可就不理您了!

“嗯……”阿尔维娜叼着一块面包,含糊不清地回答,“艾米丽,你说德蕾亚大人会不会也有奇怪的梦?比如她梦到自己不是魔女,而是……拿着法杖的剑圣大叔什么的?”

“殿下!”艾米丽差点手一抖,梳子差点掉到地上。她羞愤地瞪了阿尔维娜一眼,“德蕾亚大人那么让人尊敬和博学,您怎么能这么说她!”

“哎呀,我开玩笑的啦。”阿尔维娜笑得前仰后合,像只小狐狸一样得意'’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德蕾雅对我很温柔的。

艾米丽无奈地叹了口气,默默加快了梳头的速度。“好了,梳好了,快点吃完,我帮您换衣服。”

吃过早餐,阿尔维娜在艾米丽的帮助下换上了精致的小礼服,挂上配件,背上贵族长步枪,最后戴上了象征身份的小王冠。她站在镜子前转了个圈,满意地点点头:“嗯,很好.”

艾米丽小声嘟囔:“女王可不会赖床……”

阿尔维娜假装没听见,伸手拉住艾米丽:“走啦,去见德蕾亚大人!不过……路上先逗逗那些护卫哥哥们,怎么样?”她用只有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喃喃”我又不想当女王"”

艾米丽瞪大了眼睛:“殿下,您可别乱来!”

稀碎的阳光从廊柱间倾泻而下,将灰白色的地砖洒满金辉,护卫的盔甲在晨曦中反射出冷光。但这原本沉稳的画面,却被阿尔维娜清脆的笑声搅得生动而喧闹,仿佛将古老的帝国庭院唤醒了一般

阿尔维娜拉着她跑出了房间,一路上跟路过的护卫们打招呼:“早上好!今天的盔甲别忘了擦干净哦!”

护卫们看着这个活泼的小殿下,一个个露出了宠溺的笑容,纷纷点头致意:“早上好,殿下。”

艾米丽被拖着跑,满脸无奈,但心里却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殿下,您真是……唉。”.

阳光洒满了走廊,阿尔维娜的笑声像铃铛一样清脆,回荡在整个内院中。

走到大门口,阿尔维娜突然停了下来,眼前是一位瘦高的女子。她身穿漆黑的帝国禁卫军军官服,衣领和袖口镶着暗金边饰,头戴黑色大盖帽,正面镶嵌着一个无下颚的骷髅图案,冷酷肃杀。女子靠在墙边,手里一手扶着剑,一手握着手枪,慵懒地环视四周。

“早上好,塞西莉亚姐姐!”阿尔维娜扬起笑脸,毫不怯场。

塞西莉亚深棕色短发梳得一丝不苟,她缓缓地抬起头,那枚单边眼镜后的目光如刀锋般扫过,但在触及阿尔维娜时,又稍稍柔和了一些。‘什么啊,是殿下啊。’她的声音不容置疑,却又带着几分淡漠的纵容。,声音清冷又懒散:“殿下,这么早,去哪儿?”

“去后山的星象塔上政治课!”阿尔维娜笔直地站好,像个认真回答问题的小学生。

塞西莉亚点点头,嘴角几不可见地微微上扬:“那就快去吧,别让德蕾亚大人等急了。”

“好嘞!”阿尔维娜笑眯眯地行了个礼,拉着艾米丽就往外走。

艾米丽低声向塞西莉亚连连道歉:“抱歉,布鲁赫特小姐,打扰了。”

塞西莉亚挥挥手,懒得计较,目送她们远去。等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她才重新靠回墙边,若有所思地盯着天空发呆,手指轻轻敲击着剑柄。

阳光在她冷峻的面庞上投下一道阴影,整个人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人打扰。

 

第二章:花匠的庭院

穿过宫殿的主楼,阿尔维娜拉着艾米丽一路蹦蹦跳跳,经过长长的回廊,来到了连接内院和后山的皇家庭院。

“艾米丽,快点啦!你慢吞吞的,连我都要等你了!”阿尔维娜的银发在阳光下闪耀,她转身对艾米丽喊道。

艾米丽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提着阿尔维娜的裙摆,生怕殿下跑得太快摔倒。“殿下,您别跑那么快!要是弄脏了裙子,德蕾亚大人肯定会生气的!”

皇家庭院占地广阔,花团锦簇,仿佛一片五彩斑斓的海洋。由于莱因哈特位于偏热带的平原地区,这里一年四季都鲜花盛开。牡丹、月季、茉莉、郁金香,各色花卉井然有序地排列着,却又不失自然的灵动。

阿尔维娜深吸一口气,张开双臂感叹道:“这里的花还是那么香!艾米丽,你闻到了吗?”

艾米丽跟上来,也忍不住轻轻嗅了嗅,点头道:“嗯,很香……这里每次来都像童话里的世界一样。”

庭院虽大,但打理它的却只有一个人。那是个满头银发、身形瘦削的老人,所有人都叫他“花匠”,因为没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他每天与花草为伴,过着植物一样规律的生活:黄昏入睡,清晨而作。他不主动与人交谈,但也不会拒绝接近他的人。

此刻,花匠正弯腰修剪着一丛盛开的玫瑰,仿佛周围的世界与他无关。

阿尔维娜拉着艾米丽,轻快地跑到他身旁,笑着挥了挥手:“早上好,花匠先生!”

花匠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面色平静地微微点头,算是回应。然后,他又低下头,继续专注于手中的工作。

艾米丽拉了拉阿尔维娜的手,小声提醒:“殿下,别打扰他……”

“没关系啦,他不会介意的!”阿尔维娜拉着她继续往山林的方向跑去。“毕竟是花匠呢”

一路有说有笑,穿过庭院,阿尔维娜和艾米丽来到了庭院外围的围墙边。这段围墙由厚重的石块砌成,高约五米,上面覆盖着一层青苔和茂盛的爬山虎。按理说,这些植物本该被清理掉,但由于它们在阳光下显得郁郁葱葱,与灰棕色的石墙相映成趣,颇具一种野趣与庄重交织的格调,因此清理计划便是一拖再拖,最后就变成了只需定期修剪那些过于突出的枝芽即可。

阿尔维娜站在一扇不起眼的小门前,拨开稀疏的藤枝,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取出一把钥匙。她甩了甩钥匙,将其插入锁孔,轻轻一转,伴随着咔嗒一声,门应声而开。阿尔维娜率先走了出去,站在门另一边后,回头仔细检查了一下,等着小女仆也走过来之后,伸手将门重新锁好。确认安全无误后,她将钥匙小心翼翼地放回包中,随即将一直背在身后的贵族步枪拿到手中。

她熟练地从小包里取出一发子弹填入枪膛,随后拉动枪栓,发出清脆的金属声。确认保险已拉好后,她转头看向身旁的艾米丽。此时的艾米丽也已拔出手枪,脸上带着几分紧张。

“走吧。”阿尔维娜嘴角一扬,语气轻松却带着一丝认真,显得既俏皮又可靠。

离开了大门所在的石台,二人沿着一条蜿蜒的林间走道继续前行。这条走道由巨大青石块、生锈的钢板和腐朽湿润的木板堆叠而成,通向密林深处。走道两侧尽是密密麻麻的树木,阳光透过叶隙洒下斑驳的光影,林间不时传来鸟鸣与小兽的叫声,为寂静的环境增添了几分生气。

远远地,可以瞥见丛林深处一座漆成红色的圆形塔尖若隐若现。阿尔维娜和艾米丽安静而快速地在踏板上前行,步伐轻巧,似乎对这条路极为熟悉,以至于完全不看脚下,而是四处观望着。

途中,她们经过了一条缓缓流淌的小河。河面清澈见底,河水拍打着石块发出叮咚声。阿尔维娜率先踏上几块露出水面的石头,一步步轻巧地跳过河流,艾米丽紧随其后。站在河中央时,头顶短暂地露出了一片空旷的天空。阳光洒在二人身上,驱散了林间的阴冷,然而这片开阔只持续了片刻,前方又是一片茂密的森林。

视野再一次被浓密的树叶遮蔽,林间的气息愈发湿润而安宁。阿尔维娜轻轻转动步枪,确认子弹稳妥,随后继续迈开步伐,朝着前方红塔的方向前进。艾米丽一边警觉地四处张望,一边紧跟在她身后,时不时低声询问路线。

她们的脚步声融入了丛林的脉动,仿佛与这片深邃的自然融为一体,朝着高塔继续迈进。

阿尔维娜抬起步枪,将枪口指向前方,轻声说道:“快到了,跟紧点。”

她的语气淡定而自信,但艾米丽却从中感到了一丝说不清的紧张。两人的脚步渐渐消失在密林中,那座红塔的轮廓,终于清晰地显现了出来。

不多时,二人穿过了一片特别茂密的树海。眼前的世界突然开阔,那是一片极为精致的花园。

花园四周绿植浓密,花朵全是紧闭的骨朵,仿佛在等待某个特定的时刻才会绽放。阿尔维娜几乎没有见过这些花朵开放过,只有偶尔在地面上能发现几朵干枯的黄色花瓣,似乎是它们短暂绽放后的遗迹。

花园的中央,一座老旧的圆柱高塔矗立着。这座高塔由巨大而齐整的石块堆砌而成,顶部是圆锥形的红色屋顶,但经过岁月洗礼,屋顶的颜色已部分褪去。在屋顶的一侧,有一个宽大的阳台,上面摆放着几台看起来极为昂贵的精密观星仪器和星象模型,阳台的边缘隐约挂着风铃,偶尔风过,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高塔旁边还有一个半开放的棚子,结构类似于马厩。三面是整齐排列的柜子,,柜子里的玻璃瓶泛着微光,里面装满了大大小小的玻璃瓶,每个瓶子上都贴着纸签,工整地用花体字写着名称。棚子的中央摆放着一张宽大的木桌,桌上堆满了显微镜、器皿和几本厚实的书。其中一本摊开着,上面画着尚未完成的草图,旁边是细密的注解,字迹工整清晰,显然是棚子主人亲手写下的。

木桌后面有两口坩埚,一大一小,旁边还有一个小巧的熔炉,散发着微微的炭火气息。整个场景透着一种朴实却神秘的氛围。

棚子旁边矗立着一间由圆木支撑的小木屋,木屋外面支起一顶遮阳伞,伞下摆放着一张小圆桌,桌上放着一个小铁水壶,壶中散发出淡淡的果香气息——那是凤梨汁,清甜而沁人心脾。

而在小圆桌旁,一名女子正慵懒地躺在皮质摇椅上,椅子轻轻摇晃着发出“吱呀”的声音。她身材姣好,紫色长发随意披散在椅背上,略显凌乱。肚子上搁着一顶金丝花纹的巨大魔女帽,随呼吸起伏.星空图案的深紫色长袍盖在身上,透着几分随意。

她的右手无力地垂下,手中握着一本书,书角刚好接触到地面,仿佛只差一点点便会滑落。然而她睡得十分安稳,嘴巴微微张开,伴随着轻轻的鼾声——嘴角甚至还挂着一小滴口水,顺着嘴边滑落,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细微的光泽。这个不太文雅的画面,与周围神秘而静谧的环境形成了强烈反差。

阿尔维娜和艾米丽悄悄走到了她身旁,脚步放得很轻,仿佛生怕打扰到她的美梦。两人站定后,阿尔维娜仰头看了她几秒,然后用手肘轻轻戳了戳艾米丽,低声说道:“你看她的口水——快滴下来了。”

艾米丽忍不住微微皱起眉头,接着又露出一抹掩饰不住的笑意。她试图压抑住笑声,但肩膀微微颤抖出卖了她的情绪。

阿尔维娜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显然在计划着什么小恶作剧。她悄悄将手指放在嘴边,示意艾米丽保持安静,然后慢慢凑近女子,轻声说道:“德蕾亚姐,该起床上课了——太阳都要下山了!”

摇椅上的女子没有任何反应,反而发出一声含糊的呓语,嘴角的口水似乎又多了一滴。阿尔维娜无奈地叹了口气,但嘴角的笑意却越来越浓。

艾米丽轻轻拉了拉阿尔维娜的袖子,似乎在示意她不要打扰。但阿尔维娜显然兴致盎然,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了点那本即将滑落的书角——书本晃了晃,却并未掉下。

“真是个神奇的平衡感,”阿尔维娜轻声嘀咕着,语气中带着一丝忍耐不住的好奇,“你说,我要是再戳一下....”

"殿下!”艾米丽瞪了她一眼,眼神里是半分责备半分无奈,嘴角却依然忍不住噙着笑意。

就在二人低声窃笑时,女子的眼睫毛突然微微颤动了一下,似乎被阳光刺到,或者是听到了什么声音。阿尔维娜立刻后退半步,摆出一副乖乖站好的模样,而艾米丽则慌忙低头看向地面,努力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女子缓缓睁开了眼睛,露出一双略显迷蒙的紫色瞳孔。她先是茫然地看了一眼天色,随即坐起身,用手揉了揉眼睛,另一只手中的书“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阿尔维娜?艾米丽?”她用带着浓,手浓睡意的声音说道,接着伸了个懒腰,魔女帽从她身上滑落,掉到了椅子下。

“德蕾亚小姐,”阿尔维娜迅速恢复了一本正经的神色,带着半是调侃半是正经的语气说道,“我们已经在等某个自己自顾自睡觉的魔女的的课开始了。”

德蕾亚缓缓坐起身,伸了个懒腰,紫色长发滑落到胸前,显得有些凌乱。她微微侧头,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那滴小小的口水,神色间带着几分慵懒的自然。随后,她从小圆桌上取过小铁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温热的凤梨汁。举杯抿了一口后,淡淡的果香在空气中散开。

“嗯,这味道真不错。”她满足地叹了口气,像是终于恢复了些精神,随即站起身,抖了抖长袍上的皱褶,将魔女帽重新戴好。她走到木屋门前,推开那扇带着些许老旧气息的木门,回头对二人说道:“进来吧。”

艾米丽看了看阿尔维娜,犹豫了一瞬,但很快点点头,顺手拿起刚才德蕾亚落下的书,坐到了摇椅上。摇椅晃动着,艾米丽靠在椅背上,指尖轻轻翻开书页,同时端起桌上的凤梨汁,抿了一小口。

 

第三章 请你...一定不要成为王啊...



阳光透过遮阳伞洒下斑驳的光影,轻轻拂过艾米丽的脸颊,映得她的侧脸温暖而安静。她倚靠在摇椅上,手中的书轻轻翻动,仿佛在看,却又显得心不在焉。那本书上密密麻麻的笔记透着深奥的内容,然而艾米丽的目光并未停留在文字上,而是时不时地飘向那扇微微敞开的木门。她深吸了一口气,默默告诉自己这是最好的安排。

她深吸了一口气,指尖微微收紧,手中的书页微微颤抖着。目光回落时,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落寞与温柔,像是将无数未言的情绪藏进了那一页纸的褶皱里。殿下……” 她心中默念着,轻轻抿了一口凤梨汁,清甜的果香带着微微的酸意在唇齿间弥散开,却无法抚平她心底那份复杂的情绪。

毕竟,不管和殿下的关系如何亲近,她终究只是一个下人。哪怕阿尔维娜对她笑得再温柔,哪怕德蕾亚小姐也偶尔逗她说些暖心的话语,她依然清楚,自己不过是被命运捧到她们身旁的普通人罢了。

艾米丽垂下目光,看着书页上的文字,指尖紧了紧。她默默想着:自己,永远不可能配得上站在如此优秀耀眼的殿下身边,做她的内阁。

她咬了咬下唇,眼神却渐渐柔和下来,能够这样远远地跟在阿尔维娜殿下的身侧,陪伴她,守护她,看着她的背影逐渐远去,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风拂过遮阳伞的边缘,带着淡淡的果香与草木的清新,在花园的空气中萦绕。摇椅轻轻晃动,发出“吱呀”声,仿佛是一种温柔的安慰。

艾米丽合上了手中的书,将其轻轻放在膝盖上。她抬起头,眺望着那扇木门,目光中带着一丝等待的希冀。她知道,当门再度开启时,殿下和德蕾亚小姐会走出来,而她会像往常一样,站在她的身后,聆听她的声音,执行她的命令。

屋内,德蕾亚一进门便伸手打开了门边的电灯开关,昏黄的灯光立刻照亮了整个房间。随后,她熟练地取出火折子,点燃讲台两侧的蜡烛壁灯,烛火微微摇曳,为原本朴素的空间添上了一层柔和的温暖光芒。整个房间立刻变得明亮又庄严。

阿尔维娜环视了一圈熟悉的布置,径直走到一张木质长桌前,拉开一把椅子坐下。她将手肘撑在桌面上,微微倾身,笑着抬头打招呼:“德蕾亚姐。”

“嗯。”德蕾亚淡淡点头,拿起一截细长的粉笔,走到黑板前。她用食指的指节轻轻敲了敲黑板,发出清脆的声响,随即转身对阿尔维娜说道:“今天不打算上课。”

“哦?”阿尔维娜挑了挑眉,眼里闪过一丝惊喜。

德蕾亚轻笑,眼角弯出一抹温柔的弧度:“我打算和你聊一聊。”

这句话让阿尔维娜心头一阵雀跃,她悄悄掩饰住嘴角的笑意。虽然她是个自律又优秀的学生,但休息和放松的机会总是让孩子们难以抗拒,她自然也不例外。

德蕾亚将一张柔软的皮质单人沙发挪到桌子对面,轻轻坐下,双手搭在膝盖上,目光专注地注视着她面前的小殿下。阿尔维娜坐得笔直,但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带着几分轻松和期待。

德蕾亚微微歪头,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认真:“维娜,我们聊聊你长大的事情吧。告诉我,你将来想干什么?是不是想争夺国王的席位呢?”

阿尔维娜听到这话,微微一愣,随即摇了摇头,语气笃定地回答:“我没有做国王的意向。”她停顿了一下,补充道:“我支持二哥成为下一任国王。他更适合这个位置。如果二哥也没有意向的话就摩根那姐姐”

“哦?”德蕾亚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你呢?你想做什么?”

阿尔维娜挺直了背,眼神中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我想做将军!我力气大,武艺已经可以和二哥打得不分上下,甚至还能有余力。论兵法和指挥,我也赢了五姐六姐好几次”

德蕾亚忍不住笑了一声,但很快收敛了些许戏谑的神色,语气中多了几分严肃:“维娜,现在已经是枪械和火炮的时代了,个人武力虽然重要,但它再也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阿尔维娜不以为意地微微一笑,语气坚定:“那就司令,或者上将。”

德蕾亚看着这个神情专注的小女孩,紫色的眼眸里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点了点头,轻声说道:“那也是统治者。”

阿尔维娜一愣,似乎没料到会听到这样的评价。她抿了抿嘴,却没有反驳,只是用那双清亮的眼睛与德蕾亚对视,思索着些什么。

德蕾亚注视着阿尔维娜,紫色的眼眸中透出几分复杂的情绪。她靠在椅背上,稍稍调整了一下坐姿,语气低沉而缓缓地问道:

“阿尔维娜,作为将为统治者的你,你知道什么是正义吗?”

阿尔维娜眨了眨眼,几乎没有犹豫,自信地回答:“正义就是保护所有人,不让任何人受伤害!”

德蕾亚听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却没完全认同。她稍稍向前倾身,手中的粉笔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两下,语气中带着一丝考量:“保护所有人?很好。那我问你,如果有一条路通往帝国的未来,路上站着一千个无辜的平民,你必须牺牲他们,才能到达终点。你会怎么做?”

阿尔维娜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她低下头,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摩挲着,陷入了沉思。片刻后,她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却带着犹豫:“一千人太多了……我不能这样做。一定有其他办法!德蕾亚姐,您总说凡事有解,对不对?”她顿了顿,"但是如果可以让更多人过得幸福的话,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所以如果别人这么选择,我不会去责怪他,但是我还是不会这么选择”

德蕾亚看着这个执拗的小女孩,眼神深邃而沉重,叹了一口气:“有时,选择就是一场背负罪孽的试炼。它没有真正正确的答案,只有后果。我再问你,如果这条路上站着的不是一千个陌生人,而是你的朋友、你的家人呢?你会牺牲他们,换取帝国的未来吗?”

这句话仿佛一把利刃,直直刺入阿尔维娜的内心。她猛地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充满了不可置信和震惊:“不可能!他们是我的家人!没有他们,我宁可不要未来!”

德蕾亚微微摇头,叹息了一声,语气中多了几分沉重:“可惜啊,维娜。未来不在乎你的个人感情,也不会等你变得成熟再做决定。”她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桌上的烛火上,眼神显得格外深远,“你总会在某一天发现:如果你拒绝选择,就等于杀死了更多的人。而当你选择了,你将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这句话让阿尔维娜怔住了,握在桌子上的小手轻轻颤抖。烛光映照在她的脸上,那稚嫩的面容上第一次显现出了一丝茫然与不安。

德蕾亚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望向外面被夜色笼罩的森林。声音带着一丝柔和的悲悯:“维娜,作为帝国的公主,你未来注定会面对这样的抉择。无论你愿不愿意,你的选择都会改变无数人的命运。而当那一天到来,你会明白,真正的正义,是你必须背负的责任。”

阿尔维娜沉默了,嘴唇微微抿起,似乎想要反驳,却又无法说出口。她的目光落在德蕾亚的背影上,既倔强又无助。

就在此时,窗外传来艾米丽的轻声哼唱,那是她在阳台上等候时无聊打发时间的习惯。那清脆的调子似乎驱散了房间里的沉重氛围,让空气稍稍缓和了一些。

德蕾亚想了想,走回来在阿尔维娜面前坐下,双手交叠,语气低缓:“维娜,让我讲一个故事给你听。曾经有一个王,他统治着一片饱受战乱的大地。一天,一个预言家告诉他,只要走一条特定的路,他的王国就能获得千年的繁荣和平。但这条路有三个分岔口,每一条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阿尔维娜微微侧耳,眼神专注,等待德蕾亚继续。

德蕾亚目光轻轻掠过烛火,仿佛在追溯那个遥远的过去:“第一条路,牺牲人民。他必须将他治下最贫穷的十万人放逐到蛮荒,任其自生自灭;第二条路,牺牲战士,他要将所有忠诚于他的士兵送往必死的战场,换取敌国的投降;第三条路,牺牲自己。他要让自己成为历史上的暴君,用血腥手段统一国家,背负所有的仇恨。”

德蕾亚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给阿尔维娜时间消化,随后继续:“最后,这位王选择了第三条路。他的国家迎来了千年的和平,但他本人却死于叛乱。他的死没有被铭记为牺牲,而是被写进历史书,称为‘暴君的覆灭’。”

阿尔维娜瞪大眼睛,语气里满是抗拒和愤慨:“他当然选错了!我才不要做暴君!我要让人民爱我,尊敬我!

德蕾亚听后轻笑了一声,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悯,缓缓问道:“那你打算怎么选?这三条路之外,还有没有第四条呢?如果有,又是谁的代价?”

阿尔维娜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坚定地回答:“一定有办法不用牺牲任何人的办法的!只要努力,大家都会幸福的。”

德蕾亚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淡去几分,换上了一抹复杂的神色:“维娜,让我再给你讲一个故事吧,叫做‘鹰的选择’。”

阿尔维娜竖起耳朵,目光紧紧锁定德蕾亚。

“很久以前,在这片大陆上,有一只双头鹰,一边的眼睛看着天空,追逐光明;另一边看着大地,注视着土地上的人民。有一天,一场洪水来了,鹰必须用自己的翅膀带走一部分人类去新的大陆。它只有两只翅膀,能载的人有限。于是,它问人民:‘我应该救谁?’”

德蕾亚的声音柔和却带着一丝冷意:“人民争吵起来,有的说救强者,有的说救弱者,有的说救孩子,有的说救老人。最后,鹰自己做了选择。它救了所有听话的人,而留下了那些反抗它的人。洪水过后,鹰飞到新的大陆,却发现被救的人里没有人感谢它,而那些被留下的人变成了鬼魂,永远追随它的影子。鹰问天空:‘我做错了吗?’天空没有回答,只是下了一场大雨。”

故事结束后,房间里陷入了一片静默。蜡烛的火焰微微摇曳,似乎也在回应这沉重的寓意。

阿尔维娜咬住下唇,低声问道:“那鹰的选择……有意义吗?”

德蕾亚看着她,目光中既有教导者的温柔,也带着几分严酷的现实:“双头鹰不是神,而是一个统治者。它的选择改变了世界,也毁了它自己。维娜,有时候,选择本身就是一种诅咒。”

阿尔维娜垂下眼眸,稚嫩的脸上浮现出几分困惑与倔强:“可是……不选择,就一定会毁了吗?”

德蕾亚轻轻一笑,站起身,走到窗边,目光穿过黑暗望向远处:“不选择,也是一种选择,只不过就等于放弃了改变的可能性。而当未来真正站在你面前的时候,维娜,你会发现,选择并不是问题,如何承受选择带来的后果,才是最大的考验。”

德蕾亚重新坐回到沙发上,微微向前倾身,目光紧紧锁住阿尔维娜的眼睛,语气带着一丝难得的柔软与严厉交织:“阿尔维娜,你是帝国的孩子,也是帝国的未来。记住这句话:鲜血可以铸成王座,但王座永远无法清洗鲜血。”

烛火映照在德蕾亚的脸上,为她平时严肃的轮廓添了一丝深邃。她继续说道,声音低沉,却在房间里回荡:“我以你的正义感和温柔为荣。这是我们帝国的希望,但我想问你,你真的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吗?”

阿尔维娜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困惑与一丝不服:“老师,‘对’不就是让大家幸福吗?‘错’就是让人痛苦。只要我尽全力去保护所有人,就一定不会错!”

德蕾亚轻叹一声,摇了摇头,眼神里有一抹深藏的悲伤:“如果这世界如此简单,那该有多好。可是阿尔维娜,‘对’与‘错’有时候并不像白天与黑夜那样分明。它们常常像黄昏的天空,交织成一片模糊不清的色彩。在战争中,你的正义也许是别人的罪恶,你的保护也许会变成另一个家庭的悲剧,甚至,这个家庭,就是你自己的。”

阿尔维娜愣住了,小小的拳头微微握紧:“那我要怎么做?不做任何选择吗?”

德蕾亚靠回椅背,语气变得更加平静:“不,逃避选择从来不是答案。正义不在于你为谁做选择,而在于你是否愿意为你的选择承担一切后果。”

她顿了顿,伸出手按住阿尔维娜的小肩膀,目光变得更柔和:“维娜,我从不怀疑你的决心和勇气,但要成为真正的领袖,你需要的不只是力量和热忱,还需要面对痛苦的智慧和承认错误的勇气。你能做到吗?”

她松开维纳的肩膀 看着窗外时不时抬头瞄一眼的艾米丽,叹了口气

"毕竟,圣人都有成为恶鬼的觉悟啊”她转过身来,烛火映在她的脸上,那平日里端庄冷静的面容多了一分难以言喻的沉重:“你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吗?世上没有绝对纯粹的正义,也没有无瑕的善良。当一个人立志去改变世界,去保护他人,甚至拯救一片土地时,他就必须做好被误解、被诅咒,甚至被后世遗忘的准备。”

阿尔维娜皱起眉头,似乎在努力理解这句话的深意:“可是,为什么?如果我是为了正义,为什么要成为恶鬼?”

德蕾亚缓缓走到她面前,俯下身与她平视,声音如同夜晚的微风,带着深深的无奈:“因为世人眼中的正义与恶,常常并不相同。你所拯救的人会歌颂你,但那些被牺牲的人会怨恨你。历史不会记录你的初心,只会铭记你的行为。而当你站在决策的顶点,终有一日你会发现,无论你怎么选,鲜血都会染在你的手上。”

阿尔维娜低下头,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她的声音微弱,却坚定:“如果我必须成为恶鬼,才能保护帝国……那我愿意背负这一切。但是,老师,我希望至少能保留心中的光明,即使只有一点点……”

德蕾亚无意识的搓着手上的粉笔末“愿你在前行的路上,始终记得这点光明,哪怕有一天,它微弱得几乎看不见。那时,你就会知道,恶鬼与圣人之间,只隔着一线之隔。而你,能否跨越这条线,才是真正的考验。”

阿尔维娜双手撑住桌子,猛地站起 :"您说的没错,如果只有我拥有觉悟的话,那..”

阿尔维娜突然停住了,因为德蕾亚用力的抱住了她,双手微微颤抖,阿尔维娜嗅着魔女的清香"怎么..了?德蕾亚姐”

"别说了,维娜,别说下去了”德蕾亚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维纳啊,我的孩子。”她的目光中透出一丝母亲般的温柔,又夹杂着难以掩饰的哀伤,“我从小就教导你,你我之间如母女,又如姐妹。我了解你的梦想,也明白你的想法。你想守护帝国,想保护那些你爱的人,想守护你的子民。可是,维娜……”

她停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情绪。她的手不由自主地轻轻抚摸阿尔维娜的头,声音微微颤抖:“我不希望你成为王。”

阿尔维娜微微一怔,抬起头,不解地看着德蕾亚。她的眼神里闪过些许困惑:“为什么,德蕾亚姐?难道成为王,掌握力量,不是为了实现正义与和平的最佳途径吗?”

德蕾亚低头看着她,那双眼睛仿佛看透了未来的风暴与痛苦。她摇了摇头,声音压得更低:“我曾占卜过,作为帝国的最后一个占卜师,我看到了一些我希望永远不会发生的事情……阿尔维娜,我提醒你,就算未来有多绝望,就算你面临再多的黑暗和绝望,你一定要保持本心啊。”

她的声音忽然哽咽了,眼眶微微泛红。德蕾亚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接下来的话说出口:“你……一定不要成为王啊。”

阿尔维娜怔住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德蕾亚,那个一向冷静睿智的导师,居然露出了这样的脆弱与痛苦。

“德蕾亚姐……”阿尔维娜低声唤道,眼中浮现了一抹慌乱,“为什么?您从未对我说过这样的话。成为王,为帝国带来光明与希望,难道不是最重要的吗?而辅佐王,不是您的..职责吗?”

德蕾亚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成为王,是一种诅咒,维纳。王并不是掌握力量,而是被力量掌控。他会被孤独吞噬,被鲜血污染,被历史所误解,被心魔和贪欲燃尽。你有一颗纯洁的心,我不愿看到它被毁灭。”

烛火在微微颤动,映照着德蕾亚眼中的深沉与痛苦。她低声又重复了一遍,像是一种祈求:“维纳,答应我,无论未来发生什么,你都不要成为王,好吗?”

阿尔维娜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德蕾亚再一次抱住了她

德蕾亚的怀抱带着熟悉的温暖,却夹杂着从未有过的沉重。阿尔维娜感受到她手的颤抖,胸口也跟着泛起一丝不安。她轻声问道:“德蕾亚姐,您究竟看到了什么?”

德蕾亚没有立即回答,只是轻轻松开怀抱,扶住阿尔维娜的肩膀,仔细地端详着她稚嫩却坚定的面容。她的目光中有疼惜,也有无法言喻的复杂情感。

“维娜,”她低声说道,“占卜师的职责是看见未来,但我们从不揭露真相,因为真相本身是枷锁。未来的每一步,都会因你的选择而改变。我不想告诉你我看到了什么,那会成为你的噩梦,而不是你的指引。”

德蕾亚的声音像深夜的低语,带着某种不容反驳的决绝,却又饱含柔情。阿尔维娜被这异常的情绪震慑住了,平日里无所畏惧的她,此刻竟感到一丝不安。她咬了咬唇,像是努力鼓起勇气:“如果未来是我选择的结果,那我想知道,我有权利知道!德蕾亚姐,告诉我吧,我可以承受的。”

德蕾亚叹了一口气,仿佛在权衡一件极为沉重的事情。她的目光渐渐远离,仿佛穿越了时空,看到了只有她能看见的景象。片刻后,她摇了摇头,目光重新回到阿尔维娜的脸上,低声道:“不,维娜。你的肩膀还没有承受这些的准备。相信我,知道得越少,你才能走得越远。未来有太多岔路,每一个选择都在改变命运。占卜不是确定性,而是无数可能性的集合,而你,是其中唯一的变量。”

阿尔维娜不甘心地攥紧了拳头,她知道德蕾亚在隐瞒什么,可她又无法从她那里得到更多。她低声嘟囔道:“可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能做出正确的选择?德蕾亚姐,我需要您的指引。”

德蕾亚听到这话,嘴角微微扬起一丝苦涩的弧度:“正是因为我看到了未来,我才不能指引你。每一个决定,都必须是你自己的。你将来会遇到许多困难,许多必须做出的牺牲,而我能做的,只是让你知道,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你。”

阿尔维娜抬头看着这个温柔的魔女:"谢谢您,我知道了,德蕾亚姐,辛苦了”

德蕾亚看着这个懂事的小姑娘,张了张嘴,最后摇了摇头,开始收拾讲台上的粉笔和书稿,动作轻缓又带着某种刻意的从容。她低头拍了拍身上的粉尘,整理好自己的披肩,重新戴上魔女帽,抬头看向窗外的微光,轻声说道:“下课了,时间不早了,维娜。你下午还要上朝,我就不打扰你了。”

阿尔维娜站在桌前,缓缓点头,低声道:“好,德蕾亚姐,我知道了。拜拜.”

她深吸一口气,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调整呼吸。片刻后,那副平日里天真无邪、无懈可击的笑容再次浮现在她的脸上。她知道这不过是一种伪装,一种不得不采取的自我保护的手段。

她不能露出破绽。

这个笑容是她面对宫廷的盾,是她在哥哥姐姐、甚至弟弟面前的策略。尽管她对王座毫无念想,但她心知肚明,这种“无欲”的姿态只有二哥相信。其他人,总是盯着她,寻找某个失误,或一个可以摧毁她的机会。

为了保护艾米丽,为了不让他们利用她的软肋,她必须隐藏起内心的挣扎,必须将这副“无害”的模样维持下去。

她走到门口,拿起靠在墙边的步枪,熟练地背在肩上,嘴里哼着轻快的小调,推开门走了出去。外面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清晨的空气中弥漫着森林特有的湿润气息。

阿尔维娜穿过小径,来到木屋外的庭院,远远看到艾米丽正坐在摇椅上,晃晃悠悠地发着呆。艾米丽手边的木桌上放着一杯凤梨汁,冒着微凉的水汽。

阿尔维娜嘴角一扬,轻手轻脚地靠近她,忽然从背后抱住艾米丽,朝她白皙的脖颈吹了一口气。

“咿!”艾米丽被吓了一跳,身体猛地颤了一下,转过头看到是阿尔维娜,连忙喊道:“嗯?殿下!不要吓我啦!”

阿尔维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放开手,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抱歉抱歉,是我不对,不吓你了。”

艾米丽撅起嘴,捧起杯子将凤梨汁一口喝干,站起身拍了拍裙摆,掏出自己的枪检查弹匣。她抬头看了一眼阿尔维娜,眉眼中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殿下,森林里的路不好走,您可别乱跑。”

“我哪有乱跑?”阿尔维娜笑着眨眨眼,肩上扛着步枪,随手扶正艾米丽歪掉的帽子:“走吧,今天咱们得赶回王宫呢,别迟到了。”

艾米丽“嗯”了一声,二人端着枪,顺着林间小路渐行渐远。阳光透过树林洒在她们的肩膀上,树叶间偶尔飘落的光斑像是伴随她们前行的星点,平静又温暖。

然而,阿尔维娜的心中却并不平静。她知道,回到宫廷,迎接她的不是这份短暂的宁静,而是无尽的试探和压迫。她握紧步枪,脚步却依然欢快,仿佛早已习惯了将所有的负重压在自己的心底,而不让它们显露在外。

艾米丽小心地观察着她的殿下,似乎想问点什么,却又选择了沉默。她知道,阿尔维娜的微笑背后有太多她不懂的东西,但她能做的,就是默默陪伴着这位让她敬仰却又心疼的公主。

林中鸟鸣悠远,她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王宫的方向。














第四章 训练 

不多时,二人穿过了树林,回到了皇宫的外墙。一路上虽然没有遭遇什么危险,但两人依旧全程紧握着枪,毕竟她们都记得那次被野兽袭击的经历,不能有丝毫大意。

阿尔维娜轻车熟路地走到一扇隐蔽的小门前,拨开层层纠缠的藤蔓,取出钥匙打开了门。光线透进门内的瞬间,她示意艾米丽先出去,自己则回身检查了一下门锁的牢固,确保安全后才重新锁好。

“好了,艾米丽,走吧。”她轻声说道,目光隐秘是扫视一下四周 观察一下有没有跟踪者,很好,没有问题。

她们继续前行,很快到达了阿尔维娜所在的偏殿。阿尔维娜将艾米丽送到了门口,拍拍她的肩膀笑道:“好好休息,下午我可能会晚点回来,有事就让侍女去通知我。”

艾米丽点了点头,拿起阿尔维娜散落在床上的睡衣放进了盆里 然后管好卧室的门。

阿尔维娜并未停歇,快步朝着皇宫中的校场跑去。

作为一个立志成为将军的人,她深知锻炼身体和学习武术、射击技艺的重要性。穿过廊道时,她解下披风挂在路边的柱子上,轻装上阵,跑得更加轻快。

不久,她到达了校场门前。这片校场曾经是前禁卫军的训练场地,但是因为这里的禁卫军早已与骑士团一同整编为帝国先锋军,驻扎在外地,仅留下一些侍卫早晨来这里训练跑操。偌大的校场显得冷清而肃穆,空气中还能闻到煤渣跑道上残留的煤炭燃烧气味。

阿尔维娜径直穿过煤渣跑道,来到观看台旁边的凉亭,坐在石凳上,伸手按下桌面上的小按钮。不多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凉亭门口。

来人身高超过两米,身躯如铁塔般魁梧,浓密的大胡子随着他的豪爽笑声抖动着。他的国字脸显得格外威严,左眼上戴着一只铁质单眼眼罩,增添了几分刚毅之气。他敲了敲亭子的玻璃门,哈哈大笑:“小维娜,老夫来了!下来吧!”

阿尔维娜抬头,看到熟悉的身影,嘴角不由得扬起笑意:“赫尔穆特老师!”

来人正是赫尔穆特·冯·克罗伊茨,帝国的传奇军官,被誉为“双刃将军”。他曾是帝国神火步战集团军的司令官,也是帝国第一支铁炮兵、步枪兵和步枪骑兵集团军的创立者。如今六十多岁的他虽已半退休,却依旧担任阿尔维娜的宫廷武艺教师,负责教导她体术、枪术、马术与剑术。

赫尔穆特用手帕擦了擦阿尔维娜额头上的细汗,笑着问道:“今天还精力充沛吗?要开始训练了哦!”

阿尔维娜点头,目光坚毅:“当然可以,老师!”

听到她的回答,赫尔穆特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双手抱胸,沉声说道:“那就绑上沙袋,绕着校场跑三十圈。不准停,停一次加一圈!”

阿尔维娜知道他的要求一向严格,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立即从器械架上取下沙袋绑在手臂和小腿上。确认好重量后,她朝赫尔穆特敬了个礼,随后迈开步伐开始绕着校场跑起来。

赫尔穆特站在校场的边缘,手里握着一杯浓郁的黑茶,目光锁定在跑道上的阿尔维娜身上。她的步伐轻快而有节奏,即便在持续跑了数十圈后,依然显得游刃有余,丝毫没有疲惫的迹象。赫尔穆特不由得抬手摸了摸那浓密的胡子,发出了一声感慨:“老天真是不公平啊……”

作为一个深谙帝国军规与历史的老兵,赫尔穆特见过无数天赋异禀的士兵,但没有一个能像阿尔维娜这样令他既心生敬佩,又隐隐担忧。他知道,这位年仅十四岁的少女身上藏着一个连她自己都未完全察觉的秘密。

这个世界曾经是有神秘存在的。

在这个时代,神秘早已成为历史尘埃。那些辉煌的教堂和修道院,在长年的战火中几乎被摧毁殆尽;魔法与奇迹的传说被蒸汽火车、飞机和大炮所取代。人类的“工业神迹”无情地取代了神秘存在的最后一丝痕迹。

然而,即便如此,神秘并未完全消亡。少数人仍被“眷恋”,她们被称为“天佑之子”。

天佑之子几乎都是女性,其特殊的体质大多从七八岁开始显露,她们的身体被某种神秘的力量强化:力量是成年男性的三到四倍,生命力顽强得令人难以置信。即便身负致命伤,她们的身体依然能迅速自我修复,哪怕是被腰斩也可能存活数小时,甚至把身体拼在一起再简单缝合也可以愈合,甚至爆头的情况下也有机会被抢救回来。当然,这些神秘能力有其局限——真正的要害一旦被破坏,她们依然会死。

她们的身体极具吸引力,哪怕后天经过高强度训练,肌肉线条依然柔和,仅隐约可见,容貌也显得格外美丽。更令人叹为观止的是她们的身体潜能,仿佛无底洞般可以无限增强。

不过,这份“神秘眷恋”并非永恒。在她们三十岁后,力量便会逐年减弱,到了四十岁时,能力将彻底消失。而大多数天佑之子因为年轻时仗着自己的强大素质透支身体,多半活不过50岁,所以这既是命运的馈赠,也是命运的诅咒。

赫尔穆特知道阿尔维娜是天佑之子,这是他始终支持一位公主接受军事训练的原因。即使这在宫廷中显得极为罕见,甚至可能引发争议,他却始终默默守护着这个秘密。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阿尔维娜的家人,因为他知道,这种力量既是祝福,也会成为她的负担,更重要的是,如果她真的被发现是天佑之子,肯定会被哥哥姐姐们不择手段的杀死。

赫尔穆特清楚阿尔维娜的天赋与潜力,更清楚这种眷顾的代价与短暂性。

他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心中既为她的卓越而骄傲,又隐隐为她的未来感到担忧。“天佑之子”,听上去何其高贵与荣耀,可真正了解这种存在的人都明白,那只是一场与时间赛跑的宿命之局。

赫尔穆特没有告诉任何人阿尔维娜的秘密,他也不会告诉她自己对这些事的了解。对于阿尔维娜来说,这样的秘密,或许是她成长道路上的助力,也必然会成为她无法摆脱的枷锁。

“跑得不错,小维娜!”赫尔穆特笑着大声喊道,装作什么都没有想,只是那胡子仍在微微抖动,像是在掩饰什么情绪。

阿尔维娜听到他的声音,抬起头,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挥手回应:“当然啦!赫尔穆特叔叔,今天也要让我好好训练啊!”

赫尔穆特的笑容更深了,但内心的感慨却无法平息。他深吸了一口气,将复杂的情绪压在心底,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那就别偷懒!给我拿出全部实力来!”

阿尔维娜应声继续,脚步丝毫不减,跑道上又传来了清脆的鞋底与地面摩擦的声响,节奏均匀如乐章。

赫尔穆特站在原地,看着那个背影,心中暗暗叹息:
“希望她能跑赢命运吧……”

阿尔维娜跑完最后一圈,额头上渗出些许细汗,脸颊微微泛红,但她的呼吸仍然平稳,仿佛刚刚只是热身一般。她双手撑在膝盖上,做了几个深呼吸后,站直身子,轻快地朝凉亭走去。

赫尔穆特正站在那儿,早已脱下了外套,露出里面结实的训练衬衣。他将随身的大剑从肩上取下,随手插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金属碰撞声。

“跑完了?”赫尔穆特瞥了她一眼,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维娜,看来你还有余力,那就开始剑术训练吧。”

阿尔维娜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仿佛要让自己更加专注。她的目光里燃起一丝战意,抬手指了指赫尔穆特的剑:“今天我一定会赢一次,赫尔穆特叔叔!”

“哈哈哈!”赫尔穆特爽朗地大笑起来,胡须抖动着,“好啊,就让我看看你有没有长进吧。不过别想轻易胜过老夫!”

两人走到校场中央,阿尔维娜熟练地从兵器架上取下一把轻型贵族长剑,剑身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她试了试手感,然后摆出标准的剑术起手式,目光专注而犀利。

赫尔穆特拔起自己的大剑,那把厚重的大剑在他手里如同一根轻巧的木棍。他站在原地,目光上下打量着阿尔维娜,笑着说:“小丫头,你的起手式越来越标准了。不过,剑术可不是光靠架势漂亮就行的。”

“那就让我用实际行动告诉您,我的进步吧!”阿尔维娜话音未落,脚下猛然一蹬,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冲向赫尔穆特。

两剑交击,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赫尔穆特以压倒性的力量将阿尔维娜的剑推开,但她并未惊慌,反而借势一个旋身,试图绕到赫尔穆特的侧面发动攻击。

赫尔穆特微微一笑,脚下一滑,迅速调整身形,用剑横档住了她的攻势。

“不错,速度比上次快了不少。”赫尔穆特赞赏道,同时向前逼近一步,逼得阿尔维娜连退两步,“但你的力量还是不够,别想着用巧劲完全绕过正面对抗。”

阿尔维娜稳住身形,目光如炬地盯着他,嘴角却扬起一抹笑意:“那就让我试试力量!”

话音刚落,她突然向前冲刺,剑锋直指赫尔穆特的胸口。赫尔穆特抬剑挡下,却发现她在碰撞的瞬间转变了力道,剑刃轻巧地一滑,竟险些击中他的肩膀。

“好小子!”赫尔穆特感叹一声,迅速向后退了一步,避开了这次突袭。他刚要调整姿势,阿尔维娜的下一击却已逼到眼前。

赫尔穆特不得不连连防守,他的眼中透出一丝惊讶:“这小丫头的反应速度和技巧,已经不像个才练剑半年的新手了。”

尽管赫尔穆特凭借经验与力量稳稳占据上风,但阿尔维娜的天赋让他不得不全神贯注。她的动作灵活,剑术技巧日渐娴熟,每一次攻击都精准而迅猛,逼得赫尔穆特无法掉以轻心。

两人激战了近半个小时,阿尔维娜的额头满是汗珠,但她的眼神依旧坚定。终于,在一次交锋中,赫尔穆特抓住了她一个微小的破绽,剑锋轻轻一挑,将她的长剑打落在地。

阿尔维娜喘着粗气,抬起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看着地上的剑,有些不甘心地跺了跺脚。

赫尔穆特大笑着将剑插回地上,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小维娜,不用懊恼。你的天赋和进步,让老夫都快有些跟不上了。要不是凭着这把老骨头三十多年的经验,你今天差点就赢了!”

阿尔维娜抬头看着他,突然扬起嘴角,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赫尔穆特叔叔,您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彻底打败您!”

赫尔穆特仰头大笑,豪爽的声音在校场上回荡。他低头看着这个充满斗志的女孩,心中充满了欣慰。

“好!老夫等着那一天!”

阿尔维娜擦干脸上的汗珠,走向了训练场的另一侧。这里是一片复杂的射击场地,模拟战场上的真实环境。赫尔穆特双手抱胸,看着她走了过去,脸上带着一丝考验的意味。

 

训练场的目标布置得极其巧妙:六个固定靶分布在不同的距离与掩体后,两个移动靶则悬挂在高处的滑轨上,缓慢地向下滑动。更具挑战性的是,还有两个人质靶子随机出现在掩体后,一旦打中就直接算训练失败。

 

赫尔穆特将一把拉栓步枪递给了阿尔维娜,语气严肃:“今天的训练重点是快速瞄准、精准射击,还有装弹的效率。记住,不允许用任何取巧的方式。”

 

阿尔维娜点了点头,她熟练地检查枪械,然后走到了起点位置,深吸一口气,目光冷静下来。“专注,冷静,快速。”阿尔维娜在心中默念这几个词,尽力压下紧张的情绪。赫尔穆特按下了控制台的按钮,一声沉闷的蜂鸣响起,训练正式开始了。



第一个固定靶从掩体后缓缓升起,阿尔维娜果断地扣动扳机,清脆的枪声响起,靶子应声碎裂。紧接着,第二个靶子从更远处的掩体后冒出,她迅速拉动枪栓,将下一发子弹推入枪膛,毫不迟疑地开枪击中目标。

 

随着靶子的破碎,滑轨上的移动靶开始缓缓下降,阿尔维娜瞥了一眼,确认它们的速度还很慢,于是集中精力继续清理固定靶。

 

第三个靶子被掩体完全遮挡了一半,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角落。阿尔维娜深吸一口气,屏息瞄准,手指轻轻扣动扳机,又是一声清脆的枪响,靶子碎裂开来。

 

然而,就在此时,滑轨上的移动靶速度突然加快了一倍,伴随着咔嚓声迅速滑动下来。阿尔维娜心中一紧,下意识地瞄向移动靶,但固定靶的刷新速度也同样加快,她必须在有限的时间内兼顾两者。



“糟糕,这速度!”阿尔维娜心中一紧,瞄准下一个固定靶时,已经明显感受到时间的压力。她加快了射击速度,但移动靶的滑行速度与靶子的刷新节奏让她感到越发紧张。

 

在最后一个固定靶出现时,阿尔维娜决定取巧,她迅速瞄准滑轨的顶部,在两发子弹的间隙,开了一枪试图直接击中滑轨控制器,让移动靶停下来。

 

“砰!”控制器爆发出一阵火花,滑轨暂时停滞,移动靶被强行减速。

 

然而,这一幕并未逃过赫尔穆特的眼睛。他冷冷地按下终止按钮,训练场立刻安静下来。

 

“阿尔维娜!”赫尔穆特的声音低沉而严厉,带着一丝压迫感。他快步走到她面前,目光如刀般锐利,“你以为你在做什么?



阿尔维娜微微一愣,,手中的枪几乎滑落。她低下头,试图解释:“我……我只是想更快完成训练。”

 

赫尔穆特大步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指指向滑轨的控制器:“取巧破坏设备不是训练的一部分!真正的战场上,你没办法靠这些小聪明来解决问题!”

 

他语气更严厉了些:“这是关于你能否快速适应压力与突发状况的训练,不是让你去逃避难题。今天,我希望你从头来一遍,真正做到每一发子弹都合理运用,每一次射击都力求精准!否则,你将永远无法超越那些靠经验活着的老兵!”

 

阿尔维娜咬了咬嘴唇,脸上浮现出愧疚的神色。她知道赫尔穆特说得对,自己不该试图用取巧的方式去完成任务。她低声道:“对不起,赫尔穆特叔叔。我会重新来一次。”

 

赫尔穆特点了点头,声音缓和了一些,但仍带着几分严厉:“记住,小聪明在战场上救不了命。真正的战斗中,敌人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现在,重新开始,用你的实力来证明自己。”

阿尔维娜擦了擦脸上的汗珠,深吸一口气,重新站回起点位置。这次,她的神情更加专注,目光如鹰般锐利。赫尔穆特按下了启动按钮,靶场重新启动,蜂鸣声再次响起。

第一个固定靶从掩体后升起,阿尔维娜没有丝毫犹豫,迅速瞄准开枪,击中靶心,碎片飞散。拉栓、装弹、瞄准,动作一气呵成。随着她击碎第二个和第三个靶子,移动靶开始再次缓缓滑动。

她没有再分心去观察滑轨,而是全力投入到固定靶的射击中。每一次拉栓和填弹的节奏精准而高效。

当她击中第四个靶时,移动靶的速度再次提升,咔嚓声在空中回响。阿尔维娜余光瞥见移动靶快速下滑,但她没有急躁,而是稳稳地锁定第五个固定靶的位置,屏息扣动扳机,靶子应声破裂。

此时,第六个靶从一片复杂的掩体后缓缓升起,只露出半个角。阿尔维娜眯起眼睛,微微调整呼吸,抬手稳稳地扣下扳机,清脆的枪声响彻靶场,第六个固定靶破碎的瞬间,滑轨上的移动靶再次加速。

“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了。”赫尔穆特站在一旁,双臂抱胸,目光紧盯着阿尔维娜。他没有再说话,但心中暗暗期待。

阿尔维娜迅速拉栓推弹,将目光锁定在第一个移动靶上。它以惊人的速度下滑,几乎难以捕捉,但她的手稳如磐石,枪口随靶移动,呼吸与动作完全一致。

“砰!”第一声枪响,移动靶在距离地面不足三分之一的位置被精准击中,裂成碎片。

阿尔维娜来不及庆祝,立刻转移目标。第二个移动靶已经滑到轨道的中段。她迅速拉栓,瞄准,再次开火。子弹直直射出,准确命中目标!

整个靶场瞬间归于寂静,唯有破碎靶子的残片掉落在地的声音。

 

第五章 模拟战

整个靶场瞬间归于寂静,唯有破碎靶子的残片掉落在地的声音。维纳满意的吐出一口气

赫尔穆特缓缓走向她,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这才像样,小维娜。没有取巧,依靠的是你的实力和冷静。这次通过了。”

阿尔维娜点了点头,径直走向训练场的更衣室。她脱下带着硝烟味道的公主裙,换上一套笔挺的军装。军装是深灰色的紧身款式,线条简洁,搭配高腰军靴和战术腰带,显得既实用又干练。她整理了一下衣领,绑好靴带,戴上了皮手套,将长发简单束起。

走出更衣室,赫尔穆特已经在场地另一边等候。第一项是越野训练,阿尔维娜要背着20公斤的负重穿越一片障碍密布的林地。接下来是狭窄地形的格斗训练。训练区域设置在一个模拟巷战环境的狭小场地,障碍物紧密排列,充满了转角和死角,极大限制了行动范围。阿尔维娜需要在这种局促的空间中与假想敌模拟近身格斗。

她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深吸一口气进入训练场。一名扮演假想敌的卫兵从阴影中突然冲出,手持软木制的训练刀向她刺来。阿尔维娜迅速侧身避开刀锋,抬手格挡的同时,用膝盖猛击对方的腹部,将他压制在墙上,夺下了训练刀。

“不错,动作干脆利落。”赫尔穆特站在一旁点评道,但语气依旧严厉,“不过你的回身速度还可以更快些。”

阿尔维娜没答话,只是点了点头,继续前进。拐角处突然蹿出两名假想敌,一前一后封住了她的退路。她毫不犹豫,向前假冲一步骗过正面敌人后迅速后撤,躲避身后敌人的突刺,同时一个迅猛的旋踢将正面敌人击倒。她抓住空隙,一个低扫腿将身后敌人绊倒,再用手肘猛击对方的胸口,结束了战斗。

整个过程持续不到三分钟,她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多余的拖沓。

赫尔谬特点了点头,双手抱胸。他将目光移到阿尔维娜身上,:“不错,嗯,有进步 接下来,跟我来,小维娜,今天的训练可不像平时那样简单。”

阿尔维娜点了点头,迅速跟上他的脚步。一路上,赫尔穆特简单地讲解了任务的要点:“你的目标是穿越机枪火力网,清理敌方战壕,并最终冲到地堡前,摸到那块标志石。记住,你最多能中三枪,超过就算失败。尤其要小心战壕里的近战兵,他们的任务就是让你措手不及。”

“是,赫尔穆特叔叔。”阿尔维娜调整了一下肩带。

他们很快来到了训练场地。眼前的景象让阿尔维娜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一片精心设计的模拟战场,周围的景象仿佛把人拉进了战时的泥泞前线。雨水从训练场顶部的洒水器倾泻而下,湿润的空气里夹杂着泥土和硝烟的气味。地面满是稀泥,每走一步都能听到“啪嗒啪嗒”的水声,鞋底会被泥浆紧紧粘住。

两侧的战壕用圆木和沙包加固,墙壁上还挂着苔藓与攀爬植物,仿佛经历了漫长的战争岁月。战壕呈典型的帝国式垂直走向,从山坡底部一路延伸到地堡的前方,像是一条无尽的迷宫,但其复杂的设计却完全暴露在山顶机枪的视线下。

战壕的前部有两个刻意制作的炮坑,深浅不一,四周布满了泥水。它们显然是为了测试参训者的灵活性与耐力。更令人窒息的是,许多战壕的关键位置都被山顶机枪的火力覆盖,一旦暴露在开阔地带,就会成为活靶子。

赫尔穆特指了指山坡顶端的一座简易地堡,用沙袋和木板堆砌而成,正中摆放着一挺轻机枪。“看到了吗?那里就是你最后的目标,摸到地堡前的那块石头,算你胜利。”

阿尔维娜抬头望去,山顶的地堡在倾斜的雨幕中显得高高在上。即便站在起点,她也能感觉到那机枪枪口的压迫感。

赫尔穆特看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小维娜,今天的训练更接近实战。敌人不会手下留情,记住我的话。准备好了吗?”

阿尔维娜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紧了紧手中的步枪:“准备好了。”说罢,回身跃进了自己的战壕,也就是起始点里

阿尔维娜的心脏扑通直跳,她趴在自己的战壕中,泥浆浸湿了她的膝盖和手肘,冰冷的触感让她的意识更加清晰。她抬起头,小心翼翼地从掩体边缘探出目光,远处敌方战壕的枪口若隐若现,散发着微微的寒光。

这是一个战壕对战的模拟场景,两条战壕之间的距离不过十五米,却成为生死之间的分界线。阿尔维娜知道,这短短的距离,将是今天训练中最艰难的一段。

她回头看了一眼赫尔穆特所在的地堡,那轻机枪枪口已经开始微微转动,像一头嗜血的野兽在等待猎物出现。

随着尖锐的哨声响起,训练正式开始!

阿尔维娜深吸一口气,双腿猛然一蹬,跃出战壕。她的身影立刻暴露在开阔地带,赫尔穆特的轻机枪随即开火,软木彩蜡子弹带着尖锐的破空声掠过空气,划破雨幕。

“砰砰砰!”第一波子弹带着彩色的蜡迹击中地面,泥浆四溅。阿尔维娜全神贯注,目光死死盯着机枪喷出的火光,通过火光的偏移迅速预判弹道,并在细密的机枪声中通过听声辨位躲开步枪的偷袭。她的身体像一片轻盈的落叶,在泥泞的地面上左闪右避,甚至偶尔低头滚动,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几乎致命的攻击。

脚下泥浆湿滑,每一步都充满危险,她的靴底几次险些打滑,但都被迅速调整稳住。距离敌方战壕越来越近,机枪的火力也越发集中,子弹擦过她的臂膀,带走一片雨水和泥点。

终于,在一波密集射击的换弹间隙,阿尔维娜猛地向前一扑,成功跃入敌方战壕,重重摔在战壕底部的泥水里,

“呼……”她低声喘息,双手依旧死死握住步枪,雨水顺着脸颊滑落,她不敢有片刻的松懈。

战壕内的光线昏暗,墙壁用圆木和沙包支撑,狭窄的空间里充斥着潮湿的泥土味道。她小心翼翼地向前移动,步枪紧贴肩膀,时刻准备应对突然出现的敌人。

刚拐过一个弯,她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下一秒,一个敌方士兵突然从隐蔽处冲出,手中的木刀高高扬起,直劈向她的肩膀!

阿尔维娜条件反射般扣下扳机,枪口喷出一颗软木蜡质子弹,子弹准确击中敌人的胸膛,对方发出一声低吼,随即无力地倒在地上,举手示意“阵亡”。

确认没有其他敌人后,她继续前进,战壕的复杂结构逐渐显现,拐角和死角越来越多,每一步都需要更加谨慎。

终于,她来到了一条死胡同的尽头,那里暂时没有敌人。阿尔维娜背靠湿滑的墙壁,将步枪贴在腿边,迅速卸下弹匣,重新装填。她的胸口起伏剧烈,混合着雨水的汗珠滴落。

填好弹匣后,阿尔维娜稳稳地插回步枪,她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将凌乱的银发捋到耳后。深吸一口气,她弯着腰缓缓站起,步枪贴紧肩膀,目光凝视前方。战壕的通道在雨中显得昏暗而潮湿,夹杂着腐烂木材和霉菌的气味,空气里仿佛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雨声愈发密集,敲打着圆木和沙袋,仿佛无数钢针刺入耳膜,将一切脚步声和低语吞没。她试图倾听敌人的动静,但除了自己的心跳声,和自己靴子踩在稀泥上的叽咕声,什么也听不见。

战壕内的环境极其复杂。木板墙壁上长满青苔,有些地方甚至被浸泡得发黑,滴水不停。路面满是积水与泥泞,每踩一步,靴底都会发出沉闷的吸附声。狭窄的通道弯弯曲曲,仿佛一座迷宫,岔路口随处可见,墙壁上斜插的圆木像扭曲的巨爪,将每个拐角藏得密不透风。

每一处转角都可能藏着敌人,每一条通道都可能是死路。阿尔维娜的肩膀紧绷,心中警钟长鸣。她知道,敌人正在某个地方等待着她,随时可能从阴暗中冒出。

“冷静,控制呼吸,不要慌。”她在心中提醒自己。脚步缓慢而稳健,她的手指紧贴扳机,步枪的枪口微微向上,随时准备瞄准。

突然,一股异样的感觉从背后传来!阿尔维娜迅速转身,一名敌兵从背后岔路冲了出来,步枪端在肩膀上,瞄准了她的胸口。

“砰!”
阿尔维娜抢先一步开枪,子弹准确击中敌人的胸甲,留下了一道鲜艳的彩蜡印记。敌人僵住,随即举手示意退出战斗。

还未等她松口气,另一侧通道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阿尔维娜迅速贴墙站好,屏住呼吸。下一瞬间,三名敌兵几乎同时冲了出来:两人持步枪,一人手持木刀,直奔她而来!

“砰!”第一枪精准命中一人的额头,蜡质子弹弹飞对方的军帽。另一名持步枪的敌兵立即卧倒,同时开枪,子弹擦过阿尔维娜的手臂,在墙壁上留下一个彩蜡印。

阿尔维娜猛地跃向另一侧,顺势滚入一个泥水坑,躲开了接连两枪的攻击。趁对方拉栓装填时,她迅速抬起枪口,扣动扳机,第二名敌兵的肩膀被击中,摔倒在地。

持木刀的敌兵趁机扑了上来,刀刃直指她的腹部。阿尔维娜咬紧牙关,单手持枪用力格挡,将木刀拨开,紧接着抬膝猛踢对方的膝盖,将他踹倒在地。敌人挣扎着起身时,阿尔维娜果断开枪,将对方击中胸口。

就在这一片混战结束时,一颗子弹突然从背后的岔路飞来,精准地击中了她的小腿。阿尔维娜闷哼一声,单膝跪地,泥水溅起,将她的下半身彻底染湿。

她咬紧牙关,将痛楚压在心底,没有浪费一秒钟,迅速填弹,转身开枪,命中最后一名试图偷袭的敌人胸口。对方惊愕地倒下,战斗终于平息。

阿尔维娜倚靠着战壕墙壁,大口喘息,泥水从靴子边缘流下。她低头看了看中弹的小腿,彩蜡印记已经晕开,她的裤管被雨水紧贴着伤口,让疼痛更加清晰。

“还有下一步……”她强迫自己站起来,尽管小腿剧痛,她依然握紧了步枪,朝着战壕更深处迈步而去。雨声依旧敲击着圆木,它,就是这片战场中唯一的见证者。

阿尔维娜咬紧牙关,将疼痛抛之脑后,迅速取出一发蜡质子弹装填进步枪,枪口微微上扬,警惕地环顾四周。战壕深处的阴影里,隐约有一道身影靠在墙边。

她没有犹豫,迅速抬枪瞄准——“砰!”子弹精准地命中敌兵的胸口,对方闷哼一声,身体向后仰倒,彩蜡印迹鲜明地留在军服上。

阿尔维娜没有停留,迅速伏低身子,在泥泞中快速填弹,调整呼吸,迈入一个隐蔽的拐角。这一带的战壕结构与之前的复杂迷宫不同,这里是竖直延伸的战壕,两侧几乎没有岔路,直通向山坡中上方的中段战壕。

她微微探出头,试图观察顶部的机枪巢。雨水顺着她的额发滑落,模糊了视线,但她仍能依稀看到——机枪巢被一块突出的石头挡住了,仿佛是天然的掩体,让她的行进路线暂时安全。

“运气不错。”她心里想着,伏低身子,放缓步伐,步枪贴紧肩膀,小心翼翼地向前推进。战壕内雨水汇聚成小股水流,泥水没过脚踝,每走一步都会感受到阻力,但她依然保持匀速前进,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声音。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这其实是一个圈套。她的视角受阻,看不到真正的危险——从赫尔穆特的机枪巢角度来看,这条竖直战壕的整个区域完全暴露在火力网下。而赫尔穆特并没有在她刚才冒头查看时立刻开枪,而是耐心地等待着。

他调整机枪角度,锁定目标,直到阿尔维娜已经深入战壕、没有任何掩体可利用时,才扣下扳机——

“哒哒哒——!”

枪声瞬间撕裂雨幕,子弹倾泻在她身后的泥地里,噼里啪啦炸起的的泥点沾湿了她的裤脚,扫射而来,紧贴着泥水地面溅起一连串水花,弹头击中战壕两侧的木板,碎屑四溅。

“该死!”阿尔维娜骤然意识到自己暴露在机枪的火力网之下,而且 子弹已经封锁了她的退路,没有时间思考,她立刻拼尽全力向前冲刺!

她知道,现在没有回头的可能,唯一的选择就是冲破这段致命区间。最糟糕的是,由于她看不见机枪焰口,无法通过枪口火光来判断子弹轨迹,只能凭直觉去闪躲。

泥泞的战壕路面让她的速度稍显迟滞,但她竭力调整步伐,时快时慢,尽量打乱赫尔穆特的射击节奏。机枪子弹不断擦过她的身侧,弹壳叮当作响地落在地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灼的味道。

与此同时,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就在战壕尽头,她发现了两个拐角处的异样——

左侧拐角的沙袋后露出一角军服,那里显然有敌人埋伏;而右侧拐角,看似空无一人,但仔细观察后,她发现阴影里有微微晃动的影子,很可能是另一名敌兵。

她无法确定拐角后是否还有更多敌人,但她清楚,这条战壕的枪声一定会吸引附近所有敌兵靠拢。而她现在没有时间去制定完美的突袭计划,因为她唯一的退路,已经被机枪封死。

没有选择,阿尔维娜咬紧牙关,低着头拼命向前冲!雨水和泥浆被她的靴子溅起,她的身影在战壕中疾行,如同一只被猎人追逐的猛兽,朝着未知的危险飞奔而去

 

阿尔维娜冲破了竖战壕的机枪封锁,在枪林弹雨中猛地向前一跃,一个前翻滚稳稳落地。她的肩膀紧贴着湿漉漉的战壕墙壁,枪口迅速瞄准了左侧那个露出衣角的敌人,几乎是下意识地扣动扳机——

“砰!”

然而,子弹打在军衣上,却没有击中敌人。她瞳孔微缩,才发现一把小刀正死死地钉在那块军服上,将它牢牢地固定在战壕墙壁上。

“诱饵!”

她心中警铃大作,猛地向后闪躲,同时迅速拉动枪栓,试图换弹。就在这一瞬间,一颗蜡质子弹贴着她的脸颊呼啸而过,带起一股湿润的风。下一发子弹紧接着飞来,这一次,她没那么幸运——

“噗!”

彩蜡子弹狠狠地撞上她的侧腹,冲击力让她身体一震,剧痛瞬间从侧腹传遍全身。蜡质子弹的颜料迅速晕开,在她已经被雨水浸湿的军服上绽开一抹鲜明的痕迹。剧痛让她一个趔趄,踉跄地跌坐在泥泞的地面上。

“该死……”

她倒抽一口冷气,强忍着侧腹的疼痛,几乎是本能地抬起步枪,枪口对准前方。就在视线恢复的刹那,她看清了敌人——两名士兵正站在战壕的阴影处,表情带着得意与戏谑,显然对她的中弹毫不掩饰地感到满意。

“砰!”

阿尔维娜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精准地命中其中一人。那名士兵身子猛地一震,胸口绽开一片彩蜡印记,踉跄着向后倒去,跌落在泥水之中。

另一名士兵原本正要补枪,但看到战友被击倒,顿时意识到形势不妙。他没有恋战,而是趁着阿尔维娜换弹的间隙,迅速转身,踩着泥泞的战壕通道狂奔而去。

阿尔维娜迅速拉动枪栓,弹壳落地的清脆声音在雨声中格外刺耳。她咬紧牙关,忍着侧腹的疼痛,眼神紧紧锁定着那个逃跑的身影——她不能让他带着情报逃走!

 

阿尔维娜深吸一口气,强忍着侧腹的剧痛,迅速推弹上膛,抬枪瞄准逃跑的敌人。然而,泥泞的战壕地面让她的站姿不稳,枪口在雨幕中微微晃动。她知道,若是这一枪打偏,对方就会消失在复杂的战壕网络里,带来更多敌人的围攻。

“砰!”

她果断扣下扳机,子弹精准地射向敌人的后背,但那名士兵似乎早有预判,在最后一刻猛然侧身,子弹只是在他的肩膀上擦出一道蜡质痕迹,并未真正命中要害。对方踉跄了一下,但还是咬牙继续向前冲去,绕过拐角,消失在战壕深处。

阿尔维娜低声咒骂了一句,迅速推弹填装。她知道敌人已经拉响了警报,接下来的战斗将更加艰难。她的侧腹传来一阵刺痛,每一次深呼吸都让她的肋骨隐隐作痛,但她没有时间去理会这些。

她深吸一口气,猫着腰紧贴战壕墙壁,小心翼翼地走向敌人消失的方向。雨水顺着头盔的边缘滴落在她的肩膀上,周围战壕的泥泞地面混合着被踩出的水坑,每一步都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战壕四周死寂,只有雨水滴落的声音与远处地堡上机枪的轰鸣声在交织。她知道,这种寂静往往是风暴前的宁静。

她走到拐角处,屏住呼吸,缓缓探出一点视线窥探前方的战壕。那里是一条略微开阔的战壕通道,几根被雨水打湿的木梁横跨在战壕上方,形成天然的遮挡。而就在正前方不到五米处,那名刚刚逃走的敌人正半蹲在地,喘着粗气,肩膀的彩蜡痕迹清晰可见。他正焦急地朝着某个方向挥手,似乎在召唤增援。

阿尔维娜眯起眼,举枪瞄准,然而下一秒,她的余光捕捉到一道身影——

另一名敌人就藏在右侧的战壕岔路里,正静静地举着步枪,枪口直指她的方向!

埋伏!

阿尔维娜的身体先于思维做出反应,猛地向后退一步,子弹几乎是擦着她的脸颊射入墙壁的泥土之中,泥水四溅!

她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侧身翻滚,落地的同时将步枪枪口对准了那个埋伏的敌人——

“砰!”

这一枪直接命中目标,对方的胸口炸开一片蜡质红痕,整个人仰面倒在泥水之中,便不再动弹。

然而,她还未来得及喘息,之前那个逃跑的敌人已经重新举起枪,枪口对准了她。

阿尔维娜眼中闪过一丝狠意,她知道来不及再开枪,只能赌一把!

她猛然向前扑去,整个人直接撞向那名敌人,对方显然没有料到她会这么做,瞬间被扑倒在地,枪支也被雨水与泥浆浸湿。阿尔维娜狠狠地用膝盖压住对方的手臂,举起步枪的枪托,毫不犹豫地砸向他的面颊——

“砰!”

敌人的挣扎顿时停滞了一瞬,阿尔维娜抓住机会,迅速翻身压制住对方,抬手将步枪枪口抵在他的胸口。

“砰!”

最后一枪,近距离命中,彩蜡子弹在对方的制服上炸开。士兵想说什么,看了看自己已经中弹,叹了口气,随即无力地倒在泥水之中。

战斗终于结束。

阿尔维娜喘着粗气,感觉自己的心脏剧烈跳动着。她抬起头,环顾四周,确认没有更多敌人后,才慢慢站起身来,重新填装子弹。她知道,接下来的战斗不会比这更轻松。

远处,地堡上的机枪仍在安安静静的等待的,而前方的战壕,不知又有多少敌人。

她深吸一口气,抹去脸上的雨水,继续前行。







糯米准备好,准备艾草吧 ,妾身在上课!
最新回复 (1)
  • 是木柒吖 6小时前
    0 2

    紧急避孕有H情节吗

    柳岸槐杨絮随风,繁花枯落尽秋梦?
    • ACG里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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