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门口的那家早餐店关门了,
早餐店经营了起码几十年,
我父亲从我小的时候就告诉我,
上学路上可以去那里吃点豆腐脑,便宜。
店家是个个子不高的小老头,
年龄起码有六七十,但腿脚和言语利索的紧,眼睛也炯炯有神。
白白厚厚的一层豆腐脑沉在碗里,浇上卤子,撇点蒜汁和韭花,
要五毛钱的油条,两小根,每次都吃不了,
但老爷子却经常跟我说,孩子,吃吧,吃不饱再加点。
后来才知道,那是一大根和一小根。
有时到了冬天,会去要一碗混沌,
满满的馄钝,满满的香菜和紫菜,
一点点的香油,一点点的虾米,囫囵的吃下去能暖和一整天,
我从初中吃到了高中,从高中吃到了大学,
即便寒暑假待在家里,这碗豆腐脑或者馄钝也是我早起的唯一。
老爷子性格很好,家里家外也和睦的紧,
家里是乡下的,上山下乡之后举家镇里干了点生意,
生意不大,但 人情味十足,街里街坊,乡里乡亲都吃过这碗馄钝。
儿子没有文化,但和媳妇儿在老人这帮帮忙生活也还过得去,
孙子上了初中,听说学习非常好,很争气,有不少的奖状,
老爷子每次说到这都红光满面,别提有多自豪了。
我曾以为这样的一个小店,总会一直在那吧,
老爷子也说,他干不动了,他儿子也会来,店总会开着,一直开着。
谁又能想到,这永远,终究成为了永远。
我站在那家陌生的兰州拉面的门口,
原本略微感触的想写下点什么,
写点什么“强说愁”,写点什么“予生活”,
但仔细想想,
我还是忧虑忧虑明早该吃点什么吧。
★ 携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