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某年月日,地点雅典喧闹的市场。我们的大师第欧根尼正在愉快的手冲。此时有人过来打扰他说:“老哥,你咋能在这手冲呢?”第欧根尼说:“如果一个人不用吃东西,只摸摸肚皮就能饱,你觉得怎么样?”打扰者说:“这当然很好”他说:“我现在做的事情就象摸肚皮一样,所以在市场里手冲也是没问题的”
除了在市场里手冲,关于第欧根尼还有许多有趣的故事。他曾经很长时间居住在一个大缸里,以此来表示人不应骄奢淫欲。在一次航行中他被海盗掳走当奴隶,并送到拍卖场。拍卖人问他有什么才能,他说“我会统治人”然后指着一个人说“把我卖给他,他需要一个主人。”这个人最终买下了第欧根尼并让他做了自己孩子的老师。像他的老师安提斯泰尼一样,第欧根尼也经常针对师叔柏拉图,称柏拉图的演讲浪费时间。第欧根尼一次在吃无花果干的时候碰见了柏拉图并分给了他一些,柏拉图吃掉后第欧根尼说“我是说你可以分有它们,并没有说你可以把它们吃掉”。最有名的是亚历山大去他家大缸看望他,并询问他有什么要求,第欧根尼说“不要挡住我的阳光”。关于亚历山大的另一个故事是,亚历山大让一个安斯利俄人给雅典人安提柏特送信,当时第欧根尼在场并评论说“粗俗父亲的粗俗儿子让粗俗侍从给粗俗人送信”。粗俗到家了然而亚历山大似乎并不生气,他还曾说“如果我不是亚历山大,我宁愿是第欧根尼”。
第欧根尼出生于一个铸币世家,由于他铸造了假币(也有人声称是他的父亲铸造了假币)而被所在的城邦流放。被流放后的他走到了雅典,决定要学点东西。但是由于他的犯罪史,没有一位老师愿意收留他。最终他遇到了安提斯泰尼(古希腊犬儒学派的创始人,苏格拉底的弟子,一生反对他的师弟柏拉图),安提斯泰尼被他的诚心死缠烂打:安拿起手杖打他,第说我的头比你的手杖还硬感动收留了他。犬儒主义的巅峰癫疯由此诞生。
犬儒主义(cynicism)是被翻译家们创造出的一个词,但cynicism的本意并没有“儒”的意思,只是“狗的主义”。据说是因为安提斯泰尼同意别人称他为狗。因为犬儒学派推崇一种“自然的理智”所以也可以翻译为“狗智主义”。狗智主义认为“自然的理智”与“人的规范”是对立的,且自然的理智高于人的规范。犬儒主义者们并不用传统与规范来约束自己,相反是服从一种自然的生活。所以第欧根尼可以从容地在市场中手冲并反驳打扰他的人。
但自然的理智并不是像动物一样过原始的生活,而是一种极端理智的苦行,或者也可以称为修行。虽然吃住简陋,但起居有节,饮食有度。他曾对暴饮暴食的人说“你将因为你买的东西短命,我的孩子”。生活方式类似于《黄帝内经》所说的“上古之人,其知道者,法于阴阳,和于术数,食饮有节,起居有常,不妄作劳,故能形与神俱,而尽终其天年,度百岁乃去。”第欧根尼最终活到九十多岁,与此有很大的关系。
最初的犬儒主义不承认既有规范的合理性,进而不承认城邦的合法性。他们是“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对他们而言国家早已死去”。可以称得上是无政府主义者的鼻祖。而现在我们语境下的犬儒主义者则成了当了狗的文人,不择手段,厚颜无耻,虽然也不承认规范的合理性但仍表面上服从规范,背地里破坏规范为自己谋利。
图为第欧根尼白天举着灯走在集市上声称要找到一个真正的人
如果我砸了第欧根尼的缸会怎样?据说一个青年砸了第欧根尼的缸后被雅典人们抽了一顿,雅典人还为第欧根尼准备了一个新缸
智无以拒谏,言无以饰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