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很想写一点关于洁净与污秽的东西,可能主要是我妈老是让我收拾屋子。
我们先要明白一个问题:洁净是什么?与之相对的肮脏又是什么? 我们说一个东西脏,比如:鞋放在桌上,书本扔在地上,我们就会惊叫道:“哎呀,脏了”可污秽的共同性,也就是康德所言的“知性”是什么呢?
位置,他们的位置是错乱的,鞋在桌上,错,在地上,对。反之,书在地上,错,在桌上,对。看吧,“对的”就是我们认为洁净的。
可能平时也会说:有泥,但泥土本身是并不肮脏的,起码没人会说我踩到土里了,不干净了。归根结底,还是位置的错乱,但十分惊奇的,用水一冲,又干净了,可能细菌还是在上面,但我们会很安心,或者干脆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很心安理得似的。
我觉得这是一种程序性的“洁净”,过了这个程序,位置的错误被摘除了,回到了令人心安的“正确”,又想起卡夫卡说的“本来就没有善,一过了那道门槛,就全是善了。”这个性质有点类似中世纪的赎罪券,买一张,洗一下就去掉了你全部的恶,可能吗?不知道,反正赎罪以后贵族又开始杀人放火,到了时候就又去购买 圣经犹太书的第九到第十一章可能是最枯燥乏味的了吧,全是摩西说的这不能做那不能做,但我们可以从中一睹犹太人的禁忌观,其本质和我们上面说的一样。
十诫里说:猪是不洁的,不可食;骆驼是不洁的,不可食;血是不洁的,但在肉里的可以;鱼可以吃,但无鳞无尾的不可食;鸟可以吃,但蝙蝠是不洁的,不可食等等。一大串,极为繁琐,但我们可以发现,这一切的不洁之物几乎都是位置“错误”的,比如猪,它是偶蹄的,但偶蹄目一般都反刍,猪不反刍,它的位置就错了。水中的一般都有鳞有尾,这是千百年来形成的固有印象,可无鳞无尾的动物打破了这一印象,所以不洁。同理,天空中飞翔的鸟类大多有羽毛,可蝙蝠没有,所以不洁。
但这也显现出来了洁净观的相对性,比如无鳞无尾不可食,但对于海参中国人却视若珍宝,猪不可食,但现在全球猪都快跟人一样多了,这就是个体与文化差异所导致的禁忌观不同。
而且洁净与禁忌本身也是在变的,比如利未记中加百利用沾满泥土的杯子洗礼,新约中也提到了耶稣在泥潭里翻滚,圣玛丽饮下病人的脓汁。所以神圣本身与是否洁净无关,神圣也并非全部洁净。
同时洁净与禁忌也体现在人与人的接触上,比如唾液,现代社会中,认为对陌生人之间的唾液交换是无礼的,但在非洲或美洲的一些部族里,比如刚米特,比特尔等,认为互相吐唾液是对于陌生人的祝福,会让他保持幸运,再比如身体接触,最典型的就是印度的婆罗门与奴隶达利特人之间的身体接触,甚至细化到了可以站在远离五米以上的土地上,但是不能在同一片水域或者草地上,一切直接或者间接的身体接触都被禁止,如果不小心接触到了,需要沐浴三天,体现了我们上面说的程序性的“洁净”,但在西方社会中,拥抱或者贴面礼再常见不过了。
所以,所谓的洁净污秽禁忌与否,全都是个体与文化的差异所导致的。但也正如玛丽·道格拉斯所言“污秽与禁忌正是人类文明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能假装开心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