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常不记得过去的事。每当有人提及学生时代和服役期间的往事时，我时常会有“还有这回事吗？”的困惑。尽管如此，偶尔也会出现在场的其他人已经淡忘，唯有我还保有新鲜记忆的情况。我也不清楚什么事会逐渐淡忘，什么事，会永远记着。

       回溯记忆时脑海里一片晦暗，不知自己在何处做了什么，但时不时有鲜明的瞬间在闪烁，通常是运动会，远足或是同学之间开玩笑的片段。当初我对这类活动兴味索然，甚至觉得百无聊赖。可这些瞬间成为往事后，不知为何偏偏在记忆里占有一席之地，这让我感到诧异。还有，明明是平淡无奇、毫无特色的一天，我却清晰地记得当天的个别片段。记忆非常零碎、没头没尾的。不像杂志上的活动报道，倒像是古旧的照片，让人难以忘却，难以割舍。比如，夏日的某一天，我不知疲倦地凝视着水渠中的漩涡；冬日的某一天，我望着图书馆书架上够不着的某本书，看着那可怕的书名胡思乱想；春日的某次购物，街上偶遇同学却装作没看见；秋日的某次开学，某位同学的转学开始大胆推测。这些记忆和无数被遗忘了的经历，又有何不同呢？

       只是直觉有时会告诉我，当下的经历或许永生难忘。二月的某个晚上，我因为疫情被迫在家不能出门，和女友甜蜜的挂掉电话后，看了看电脑上的时间，2:43。很微妙的时间，睡不着。鬼使神差的我戴上口罩，一个人迎着冷风走在寂寥的大街上。内外的温差，让我思维放空，多年以后，我是不是也会记得这样微不足道的场景呢？当然，这得等到十年甚至二十年后才能确认了。

       事情，要从这次散步时一声尖叫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