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灭论—范缜

联盟X 2021-7-26 4928

    或问予云:“神灭,何以知其灭也?”

    答曰:“神即形也,形即神也。是以形存则神存,形谢则神灭也。” 

    问:您说精神会消灭,怎样知道它会消灭呢?(译者按:这篇论文中所用的“神”字,固然指的“精神”,但也指的“灵魂”。当时主张“神不灭”的人,认为使人产生精神作用的是灵魂,灵魂可以附在人的身体上,人死后,灵魂又转移到其他的地方,但不会消灭。范缜的神灭论就是针对当时流行的这种“灵魂不灭”的迷信思想展开斗争的。译作“灵魂”不太妥当,译作“精神”也和今天我们常用的精神的含义有差别。希望读者注意。)

    答:精神就是形体,形体就是精神,因此,形体存在,精神才存在,形体衰亡,精神也就消灭。


    问曰:“形者无知之称,神者有知之名,知与无知,即事有异,神之与形,理不容一,形神相即,非所闻也。”

    答曰:“形者神之质,神者形之用,是则形称其质,神言其用,形之与神,不得相异也。” 

    问:无知(联盟注:的),才叫做形体,有知(联盟注:的),才叫做精神。有知(联盟注:的)和无知(联盟注:的)根本是两回事,精神和形体,原则上不能混为一谈。形体和精神是一回事的说法,不是我所能同意的。
    答:形体是精神的质体,精神是形体的作用。所以形体是指的它的质体,精神是指的它的作用。形体和精神不能割裂。(译者按:“质”有“物质”的意义,又有“实体”的意义,现在把它译为“质体”)


    问曰:“神故非质,形故非用,不得为异,其义安在?”

    答曰:“名殊而体一也。” 

    问:精神既不是质体,形体又不是作用,但二者又不能割裂,它的理论根据在哪里?

    答:”精神“和”形体“名称不同,而实质上是一回事。


    问曰:“名既已殊,体何得一?”

    答曰:“神之于质,犹利之于刃,形之于用,犹刃之于利,利之名非刃也,刃之名非利也。然而舍利无刃,舍刃无利,未闻刃没而利存,岂容形亡而神在。” 

    问:”精神“和”形体“名称既然不同,如何能说是一回事?

    答:精神和身体的关系,恰如锋利和刀刃的关系一样。身体和作用的关系,恰如刀刃和锋利的关系一样。既叫做锋利,当然不是刀刃;既叫做刀刃,当然不是锋利。但是离开了锋利就无所谓刀刃,离开了刀刃就无所谓锋利。从来没有听说过刀刃不存在而锋利单独存在的,哪能说形体死亡而精神能单独存在?


    问曰:“刃之与利,或如来说,形之与神,其义不然。何以言之?木之质无知也,人之质有知也,人既有如木之质,而有异木之知,岂非木有其一,人有其二邪?”

    答曰:“异哉言乎!人若有如木之质以为形,又有异木之知以为神,则可如来论也。今人之质,质有知也,木之质,质无知也,人之质非木质也,木之质非人质也,安在有如木之质而复有异木之知哉!” 

    问:刀刃和锋利的关系,可能像您所说的那样,但是形体和精神,它的道理却不是这样。为什么这样说呢?树木的质体是没有知觉的,人类的质体是有知觉的。人类既有相同于树木的质体,却有不同于树木的知觉。岂不是说明了树木只有一种特性,人类有两种特性吗?

    答:这话可奇怪了!人类若有以相同于树木的质体作为形体,又有以相异于树木的知觉作为精神,倒可以照您的说法;事实上人类的质体,(就在于它)有知觉,树木的质体,(就在于它)没有知觉。人类的质体不是树木的质体,树木的质体也不是人类的质体。(人类)怎么可能既有同于树木的质体,又有异于树木的知觉呢?


    问曰:“人之质所以异木质者,以其有知耳。人而无知,与木何异?”

    答曰:“人无无知之质犹木无有知之形。” 

    问:人类的质体之所以不同于树木的质体的地方,就在于它有知觉。人类若是没有知觉,它和树木有什么区别呢?

    答:人类没有无知觉的质体,恰如树木没有有知觉的形体一样。


    问曰:“死者之形骸,岂非无知之质邪?”

    答曰:“是无知之质也。” 

    问:死人的形体岂不就是没有知觉的体质吗?
    答:这(死人)是没有知觉的质体。


    问曰:“若然者,人果有如木之质,而有异木之知矣。”

    答曰:“死者有如木之质,而无异木之知;生者有异木之知,而无如木之质也。” 

    问:既然这样,可见人类确实既有相同于树木的质体又有不同于树木的知觉了。

    答:死人虽然有相同于树木的质体却没有不同于树木的知觉;活人虽有不同于树木的知觉,却没有相同于树木的质体。


    问曰:“死者之骨骼,非生者之形骸邪?”

    答曰:“生形之非死形,死形之非生形,区已革矣。安有生人之形骸,非有死人之骨骼哉?” 

    问:死人的骨胳不就是活人的形体吗?

    答:活的形体不是死的形体,死的形体也不是活的形体,根本是不同的两类,怎能有活人的形体却有死人的骨胳呢?


    问曰:“若生者之形骸非死者之骨骼,死者之骨骼,则应不由生者之形骸,不由生者之形骸,则此骨骼从何而至此邪?”

    答曰:“是生者之形骸,变为死者之骨骼也。” 

    问:如果活人的形体根本不是死人的骨胳,死人的骨胳也就应当不从活人的形体产生。既然不从活人的形体产生,那末这(联盟注:死人的)骨胳是从哪里来的?

    答:这是活人的形体变成了死人的骨胳的啊!


    问曰:“生者之形骸虽变为死者之骨骼,岂不因生而死,则知死体犹生体也。”

    答曰:“如因荣木变为枯木,枯木之质,宁是荣木之体!” 

    问:活人的形体能变为死人的骨胳,岂不正是因为有了生才有死,可见死人的形体也就是活人的形体了。

    答:如果根据活的树变成枯的树木(来推论),枯树的质体怎能说就是活树的形体?


    问曰:“荣体变为枯体,枯体即是荣体;丝体变为缕体,缕体即是丝体,有何别焉?”

    答曰:“若枯即是荣,荣即是枯,应荣时凋零,枯时结实也。又荣木不应变为枯木,以荣即枯,无所复变也。荣枯是一,何不先枯后荣?要先荣后枯,何也?丝缕之义,亦同此破。” 

  问:活树的形体既能变成枯树的形体,可见枯树的形体也就是活树的形体。好像一条一条的丝的形体变成了线的形体,线的形体也就是丝的形体。这有什么不同呢?

  答:若(照你的说法)枯树就是活树,活树就是枯树,就应当在树活的时候雕零,树枯的时候结果。活树不应当变成枯树,因为(照你的说法)活树即是枯树,所以枯树不必从活树变来了。(照你的说法)活树枯树既然一样,为什么不先从枯树变成活树,一定先从活树变成枯树,这是什么道理呢?至于丝和缕是同时存在的(不是丝消灭后才成为缕),不能用来作为这个辩论的比喻。


    问曰:“生形之谢,便应豁然都尽,何故方受死形,绵历未已邪?”

    答曰:“生灭之体,要有其次故也。夫欻而生者必欻而灭,渐而生者必渐而灭。欻而生者,飘骤是也;渐而生者,动植是也。有欻有渐,物之理也。” 

    问:当活人形体衰亡时,应当立刻死去(指尸体腐朽),为什么人总是逐渐地死去呢?

    答:(这是因为)凡是生灭的形体,必须有一定的程序的原故。突然发生的,必然突然消灭;逐渐发生的,必然逐渐消灭。突然发生的,像狂风暴雨就是;逐渐发生的,像动物植物就是。有突然发生的,也有逐渐发生的,这是事物的规律。


    问曰:“形即是神者,手等亦是神邪?”

    答曰:“皆是神之分也。” 

    问:您说“形体即是精神”,那么像“手”这些器官也是精神吗?

    答:都有它的精神方面。


    问曰:“若皆是神之分,神既能虑,手等亦应能虑也?”

    答曰:“手等亦应能有痛痒之知,而无是非之虑。” 

    问:如果说手这类肢体都有它的精神的方面,精神能思虑,手这类肢体也应当能思虑了。

    答:手这类肢体有痛痒的感觉,但没有辨别是非的思虑。


    问曰:“知之与虑,为一为异?”

    答曰:“知即是虑,浅则为知,深则为虑。” 

    问:感觉和思虑是一回事,还是两回事?

    答:感觉也就是思虑。粗浅的叫做感觉,深刻的叫做思虑。


    问曰:“若尔,应有二虑。虑既有二,神有二乎?”

    答曰:“人体惟一,神何得二。” 

    问:既是这样,应当有两种思虑了,思虑既然有两种,难道精神也有两种吗?
    答:人的形体只有一个,精神哪能有两种呢?



    问曰:“若不得二,安有痛痒之知,复有是非之虑?”

    答曰:“如手足虽异,总为一人;是非痛痒虽复有异,亦总为一神矣。” 

    问:如果不能有两种精神,怎么能够既有知痛知痒的感觉又有辨别是非的思虑?

    答:比如手足虽然不同,总归是一个人的肢体;辨别是非,感知痛痒虽不相同,也总归是一个人的精神。


    问曰:“是非之虑,不关手足,当关何处?”

    答曰:“是非之虑,心器所主。” 

    问:辨别是非的思虑和手足无关,和什么有关呢?

    答:辨别是非的思虑是由心这一器官主宰的。(联盟注:时代局限,应当为脑)


    问曰:“心器是五藏之主,非邪?”

    答曰:“是也。” 

    问:心器官是五脏的心吗?不是吗?

    答:是的。


    问曰:“五藏有何殊别,而心独有是非之虑乎?”

    答曰:“七窍亦复何殊,而司用不均。” 

    问:五脏有什么不同,而单单心有辨别是非的思虑作用呢?

    答:七窍又有什么不同,而所担任的职能并不一样,这是什么原故呢?


    问曰:“虑思无方,何以知是心器所主?”

    答曰:“五藏各有所司无有能虑者,是以知心为虑本。” 

    问:思虑作用不受任何局限,何以知道是心器官所主宰的?

    答:心有疾病就会使思虑作用失常,因此知道心器官是思虑的基础。(联盟注:时代局限)


    问曰:“何不寄在眼等分中?”

    答曰:“若虑可寄于眼分,眼何故不寄于耳分邪?” 

    问:怎样知道思虑不寄托于眼这些方面呢?

    答:假若思虑作用可寄托于眼这些方面,眼的作用为什么不寄托于耳这一方面呢?


    问曰:“虑体无本,故可寄之于眼分;眼自有本,不假寄于佗分也。”

    答曰:“眼何故有本而虑无本;苟无本于我形,而可遍寄于异地,亦可张甲之情,寄王乙之躯,李丙之性,托赵丁之体。然乎哉?不然也。” 

    问:思虑自身没有基础,所以可寄托于眼这一方面。眼自有它的基础,所以不寄托于其他感官方面。

    答:眼为什么有它的基础而思虑没有它的基础呢?假如思虑在我的形体上没有基础,可寄托在任何地方,那么张甲的情感可以寄托在王乙的身上;李丙的性格可以寄托在赵丁的身上。是这样吗?不是吧。


    问曰:“圣人形犹凡人之形,而有凡圣之殊,故知形神异矣。”

    答曰:“不然。金之精者能昭,秽者不能昭,有能昭之精金,宁有不昭之秽质。又岂有圣人之神而寄凡人之器,亦无凡人之神而托圣人之体。是以八采、重瞳,勋、华之容;龙颜、马口,轩、皞之状,此形表之异也。比干之心,七窍列角;伯约之胆,其大若拳,此心器之殊也。是知圣人定分,每绝常区,非惟道革群生,乃亦形超万有。凡圣均体,所未敢安。” 

    问:“圣人”的形体也恰如一般人的形体,而究竟有一般人和“圣人”的差别。所以知道形体和精神是两回事。

    答:不然,纯金有光泽,杂质的金没有光泽。有光泽的纯金怎会有无光泽的杂质?由此看来,怎会有“圣人”的精神反而寄托在一般人的形体之中?自然也不会有一般人的精神寄托在“圣人”的形体之中。因此,尧有八彩的眉毛,舜有双瞳孔的眼睛,黄帝的前额像龙,皋陶的口形像马,这些都是身体外形的特殊;比干的心,七个孔窍并列,姜维的胆有拳那样大,这些都是内部器官的特别。由此可见,“圣人”的特殊,常常和普通人不一样,“圣人”不仅在道德上超出众人,就在形体上也是与众不同的。所谓一般人和“圣人”形体一样的说法,我认为不妥当。古人之状貌毋可轻信


    问曰:“子云圣人之形必异于凡者,敢问阳货类仲尼,项籍似大舜,舜、项、孔、阳,智革形同,其故何邪?”

    答曰:“珉似玉而非玉,鸡类凤而非凤,物诚有之,人故宜尔。项、阳貌似而非实似,心器不均,虽貌无益。” 

问:您说“圣人”的形体一定不同于一般人,那么请问阳货的相貌像孔子,项羽的眼睛像舜,舜、项羽、孔子、阳货,他们的才智不同而形貌相似,这是什么原故?

答:珉像玉却不是玉,鸡像凤却不是凤,事物中确有这种现象,人类也不例外。项羽,阳货的相貌(和舜、孔子)相似,却不真相似,他们的内部器官不同,虽外形类似,也是没用。


    问曰:“凡圣之珠,形器不一,可也;圣人员极,理无有二,而丘、旦殊姿,汤、文异状,神不侔色,于此益明矣。”

    答曰:“圣同于心器,形不必同也,犹马殊毛而齐逸,玉异色而均美。是以晋棘、荆和,等价连城,骅骝、騄骊,俱致千里。”

问:一般人和“圣人”有差别,而形体不一致,这是说得通的;“圣人”都是圆满的,照道理讲没有两样,但是孔子和周公的相貌不同,汤和文王的相貌也两样,(联盟注:他们的精神相近)因此更可以证明,精神不依赖于形体了。

答:“圣人”和“圣人”之所以相同,在于他们都有“圣人”的器官,但器官本身不一定相同。如同马的毛色不同却都可以是快马,玉的色泽不同而都可以是美玉一样。因此,晋国的棘氏璧,楚国的和氏璧,都价值连城;骅、骝、騄、骊都能远行千里。


     问曰:“形神不二,既闻之矣,形谢神灭,理固宜然,敢问《经》云:‘为之宗庙,以鬼飨之。’何谓也?”

    答曰:“圣人之教然也,所以弭孝子之心,而厉偷薄之意,神而明之,此之谓矣。” 

    问:形体和精神不是两回事,已经领教了。形体衰亡精神也随着消灭,道理确也应当这样。请问古书上说:“为(鬼神)建立宗庙,鬼神飨受它”,这是什么意思呢?

    答:这是“圣人”的忽悠教化人的方法啊。目的在于顺从孝子的情感,并纠正偷惰不忠厚的倾向。所谓神而明之,就是这个意思了。


    问曰:“伯有被甲,彭生豕见,《坟》、《索》着其事,宁是设教而已邪?”

    答曰:“妖怪茫茫,或存或亡,强死者众,不皆为鬼,彭生、伯有,何独能然,乍为人豕,未必齐、郑之公子也。” 

    问:伯有的鬼披着甲,惊扰郑国,彭生的鬼化为野猪出现。在经典中写得清清楚楚,怎能认为这仅仅是利用神道来教化人们呢?

(联盟注:史书上确实有明确记载)(注:左傅昭公七年,郑国贵族伯有在内战中被杀,后来郑国的人民常常有人自相惊扰,有人喊“伯有来了”,于是全城的人,吓得乱跑。彭生事见左传桓公十八年及庄公八年彭生被杀事,书上记载彭生死后化为野猪出现。)

    答:奇怪的事情是渺茫的,或真或假。遭到凶死的太多了,没有听说都变成了鬼,为什么单单彭生、伯有就会变成了鬼呢?一会儿是人,一会儿又是猪,未必就是齐国的彭生,郑国的伯有公子啊。亦或为密谋而使人假扮者也。


    问曰:“《易》称‘故知鬼神之情状,与天地相似而不违。’

    又曰:‘载鬼一车。’其义云何?”

    答曰:“有禽焉,有兽焉,飞走之别也;有人焉,有鬼焉,幽明之别也。人灭而为鬼,鬼灭而为人,则未之知也。” 

    问:“周易”说:“因此认识鬼神的情况和天地相似而不违背”,又说“装满了一车鬼”,这些话的意义何在呢?
    答:有禽有兽,这是飞和走的区分;有人有鬼,这是隐蔽和明显的区分(此治国之理)。至于人死变成鬼,鬼消灭了又变成人,这是我无法理解的。(联盟注:依考古所掘并史书之映证,向时有”鬼方“一族,时人不知而或可解释。)


    问曰:“知此神灭,有何利用邪?”

    问:认识了精神消灭的道理,有什么实际意义呢?


 答曰:“浮屠害政,桑门蠹俗,风惊雾起,驰荡不休,吾哀其弊,思拯其溺。

答:佛教对政治的危害,和尚对风俗的腐蚀,就像狂风迷雾一样,广泛地传播着。我痛心社会上这种弊端,并要挽救它的沉沦。


夫竭财以赴僧,破产以趋佛,而不恤亲戚,不怜穷匮者何?良由厚我之情深,济物之意浅。

人们宁可倾家荡产去求僧拜佛,但是不照顾亲戚,不怜惜穷困,这是什么原因呢?就是由于自私的打算过多,救人的意思太少。


是以圭撮涉于贫友,吝情动于颜色;千钟委于富僧,欢意畅于容发。

因此,送给穷朋友一把米,吝惜的情绪就流露在脸上;捐赠豪富的和尚上千石的粮食,就从内心到汗毛也感到舒畅。


岂不以僧有多稌之期,友无遗秉之报,务施阙于周急,归德必于有己。

岂不是因为和尚有夸大的预偿的诺言(译者按:指和尚用布施可以进天堂的谎话),而穷朋友没有一升半斗的报答吗?帮助人,却不在于救人急难,做好事仅仅为了自私。(墨家:请想一想自己做好事是为了换取报酬得到名声还是真的为了别的)


又惑以茫昧之言,惧以阿鼻之苦,诱以虚诞之辞,欣以兜率之乐。

(佛教)用渺茫的谎言迷惑人,用地狱的痛苦吓唬人,用夸大的言词引诱人,用天堂的快乐招引人。诓骗愚者


故舍逢掖,袭横衣,废俎豆,列瓶钵,家家弃其亲爱,人人绝其嗣续。

所以使得人们抛弃了儒者的服装,披上僧人的袈裟;废掉礼器,摆上了水瓶饭钵(注:袈裟和瓶、钵都是和尚的衣服和用具,是从印度传来的,和当时中华民族习惯有明显差异);家家骨肉分离;人人子嗣绝灭!


致使兵挫于行间,吏空于官府,粟罄于惰游,货殚于泥木。

以至于使得士兵在行伍中无用,官吏在机关中缺额,粮食被游手好闲的僧众吃光,财富被奢侈的寺院建筑耗尽!


所以奸宄弗胜,颂声尚拥,惟此之故,其流莫已,其病无限。

坏人充斥,不能禁止,却歌颂,吟唱,崇尚,拥护!这都是这所造成的。它的源流不加遏止,它的祸害就没有边际。


若陶甄禀于自然,森罗均于独化,忽焉自有,怳尔而无,来也不御,去也不追,乘夫天理,各安其性。

如果能够认识到万物的生成是由于它自己的原因,复杂的现象完全是它自己在变化,忽然自己发生了,忽然自己消灭了。对它的发生既不能防止,对它的消灭也无须留恋。顺从着自然的法则,各人满足自己的本性。


小人甘其垄亩,君子保其恬素,耕而食,食不可穷也,蚕而衣,衣不可尽也,下有余以奉其上,上无为以待其下,可以全生,可以匡国,可以霸君,用此道也。”

劳动者安于他们的田野,统治者保持他们的朴素。种了田然后吃饭,粮食是吃不完的;养了蚕然后制衣,衣服是穿不尽的。在下者把多余的产品奉养在上者;在上者以不干涉的态度对待在下者。这样,就可以保全生命,可以赡养父母,可以满足自己,可以满足别人,可以使国家安定,可以使君主称霸,都是由于这个原则啊!


    范缜所著《神灭论》,在我古思想发展史有划时代之意义。其反对“神不灭”的说法。他那坚持唯物主义的无神论思想和为捍卫真理勇于战斗的革命精神,千百年来始终闪烁着耀眼之光辉,乃我人民宝贵之精神财富。其坚持于真理,不屈于权势之行,使人颇为敬佩。予于今日亦于此打出我新墨家之旗帜,推动我墨家现代化!

唯物.PNG

最后于 2021-7-27 被联盟X编辑 ,原因:
匡扶汉室!
最新回复 (1)
  • 联盟X 2021-7-27
    0 2
    处理了一下格式,昨天服务器出了点问题
    匡扶汉室!
    • ACG里世界
      3
          
返回
发新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