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维初秋 雀死亭除 颅躯异所 跗垂翼折 其狸其隼 不可知矣 会余游焉 与友撷菊柳被之 累卵石以为坟 驻目良久 默然无语 翌日微雨 残羽绺然 而蝇嗅蜂啮 蚁行蜈游其间 化骨归尘不久矣 犹有过者燃二烛以昭之也

  或曰 祭雀尸者 何其妄诞哉 非也 众人睹犬辗于车辋尚且呼叹 遑论雀乎 余闻南象冢其侣 乌鸟旋其伴 是以因伤而祭者 非人之所独有 此天性也 再者 祭礼者 人情之所托也 浮图诵经 黄冠唱乐 生者涕泗 无不凄者 泪泗抽噎 伤之宣也 人之常乐者 言之易而鲜有闻 伤积则郁 郁淤而疾 故寄雀以宣之 无咎矣

  几许年往 雀者为谬所害 几殆矣 今者 有雀啁啾四海 颇感沧桑 此雀者 非亲而非故 祭而伤之 盖人情综杂之所致矣

  呜呼哀哉 余祭之雀 呜呼哀哉 尚飨

  癸卯七月廿六作